“毅儿怎么还没睡?”韩秀神色冰冷的看着柳随珠。
也不知道是不是疑邻盗斧,他此刻看着窝在宫女怀里的毅儿,总觉得不像是自己的孩子。以前不曾仔细的观察过,韩毅的眼耳口鼻,竟然没有一处与自己相似。
韩秀的眼神微凝,死死的握住拳头,手背上青筋暴出。
不行,不能拖了!
久则生变!他不能给柳随珠任何准备的时间,以防她在滴血验亲的过程中耍手段。
“刘全……”韩秀的声音有些暗哑,转头对着刘全吩咐道,“你去给朕拿一碗水,再拿一根银针来。记住,你要亲自去准备,不准让任何人碰这两样东西。”
除了刘全,他现在不放心任何人。
“皇上——“柳随珠猛地倒退了一大步,娇俏的脸上一片惨白。
银针,水……皇上这是忍不住,打算马上就滴血验亲了!他竟然连一夜都不肯等,对自己如此的不信任!
“奴才遵旨!”刘全行了个礼退下,临走还轻蔑的扫了柳随珠一眼。他原本就没把柳氏放在眼里,如今,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就更瞧不上她了。
被皇上怀疑贞洁,猜忌孩子的血统,柳随珠这一次算是完了!
刘全眼中的冷漠和轻视,深深的刺痛了柳随珠的心,让她仿佛遭受了一记重击,胸口疼痛的喘不过气来。
“皇上!”她再次呼唤了一声,眼中盈满了泪水,脸上哭的梨花带雨,看着韩秀的眼神,也充满了悲戚与绝望。
然而,韩秀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就直接扭开了脸,连一句安慰和解释都没有。
柳随珠“噔噔噔”的连续倒退三大步,她双手紧握成拳,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压住心底汹涌沸腾的怒意。
韩秀,韩秀!
竟然对她如此冷酷绝情!
柳随珠的指甲,已经掐进了手心里,也只有掌心的疼痛,才能不断的提醒她,要掩盖住眼底的愤怒与狠厉。
……
不一会儿的功夫,刘全就带着东西回来了。
他去了太医所,拿走了方太医随身带着的银针,然后,又去了太监所,随便找了一个小太监,拿走了他喝水的碗,以及从井中现打的一碗井水。
如此随机的选取,定不会让人钻了空子。
“皇上,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刘全跪在韩秀面前,将碗和银针双手呈上,迟疑了片刻又道:“要不要让奴才,去帮三皇子取血?”
“不必了!”韩秀接过了银针,却一把推开了刘全的手,道,“朕要亲自动手!”
他面色阴沉如水,一步一步的走向韩毅,眼中仿佛带着杀意。
“皇上!”柳随珠惊呼了一声,想要起身去拦,却最终没能迈出这一步。
让他验吧!
让他验了,才会打消心底的疑虑!
到时候,她再去哭闹,韩秀才会愧疚和心疼,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而现在,不论她说什么,就算她跪下来哭求,韩秀也不会心软的。
“把手伸出来!”韩秀冰冷的瞪视着孩子。
毅儿看到他凶狠的样子,先是被吓的一懵,然后撇了撇嘴,忽然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什么!吵死了!”韩秀一脸不耐烦的神色,用力的捏住了韩毅的下巴,不准他再哭闹出声。
柳随珠虽然自己也会苛待儿子,有时候还会拿儿子当棋子,但她自己虐待儿子可以,看到韩秀对孩子如此态度,心中还是忍不住的心疼起来。
“皇上,您这么严肃,毅儿会害怕的。不如……还是臣妾来吧!”她快步走到韩秀的身边,还主动的伸手去接银针,想要代替韩秀,给孩子取血。
可是,她却不知道,韩秀原本就怕她动手脚。如今,她越是主动的往前凑,韩秀心中的猜忌就越重,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借此机会,想要偷偷的替换结果。
“滚开!”韩秀猛地一抬手,就将柳随珠推倒在地。
一推之下,他才又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自己的肩膀已经湿了,之前上朝时崩裂的伤口,这一次竟然又加重了。
“贱妇!”韩秀按住肩膀的伤口,恶狠狠的瞪着石娇娥,迁怒的骂了一句。
这一句贱妇,就像利刃一般,直戳柳随珠的心腹,刺的她体无完肤。
“娘,娘!”韩毅一直啼哭挣扎,冲着柳随珠的方向伸着小手,不断的胡乱挥舞着,一脸害怕和求助的表情。
但,韩秀却面无表情,没有丝毫心软。
“皇上!婢妾求您,不要吓到毅儿!”柳随珠声音尖锐的叫道。
她照顾过韩琅,自然知道韩琅的病情。当初韩琅就是被韩秀给吓得,才生生的逼出了这么一副怪病。如今,韩秀又要对她的儿子动手,她怎么能不阻止。
然而,她越是想要阻止,韩秀的怒气就越盛,心底的猜忌就越严重。
“把她给我按住!”韩秀扭过头来,对着身边的小太监吩咐。
当年叱咤整个韩府后院,把自己当成夫人的女子,如今却被小太监扭住了身子,不让她再往前靠近半步。而这些对待,竟然都是韩秀亲口吩咐的!
“皇上!“柳随珠凄厉的哭喊了一声,眼中的恨意也更盛。
韩秀低着头,恍若未闻。他捏住了毅儿的手,用力的掰开了他蜷缩的手指,然后,捏住了其中一根白嫩的小手指,用银针往上面狠狠的一刺。
“嗷!啊!”韩毅当即大哭了起来。
然而,韩秀却没有半分不舍,捏着儿子被刺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