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盈袖如泣如诉,哭成了个泪人,陆云这下彻底没了咒念,何况他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兴师问罪的。
“你别哭,我相信不是你干的,成了吧?”陆云掏出帕子,递给苏盈袖。
苏盈袖却不肯接,只微微把螓首向他凑来。
陆云无奈,只好别过头去,将帕子举到苏盈袖面前,胡乱给她擦了两把。
“人家的妆都花了……”苏盈袖嗔怪一声,这才拿过帕子,以袖掩面,仔细的擦拭起来。
待她放下衣袖,便现出了祸国殃民的原型。
陆云虽不是头一次看,但苏盈袖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娇艳面容,还是看得他两眼有些发直,赶忙再度别过头去。
“原来相公还是喜欢妾身本来的样子……”苏盈袖嘴角挂起一丝得意的微笑。“我好高兴,好高兴哦。”
“咳咳……”陆云知道,再任由她表演下去,就是到天黑也进不了正题。他只好轻咳一声,低声道:“我来找你,其实还有事相求。”
“就知道相公无事不登三宝殿。”苏盈袖瞥瞥小嘴,将帕子丢还给陆云。
陆云接住手帕,刚要送回袖中,却发现帕子里还夹着张纸。他手指夹住纸片,轻轻抖开一看,只见是商家钱庄‘聚全信’的存票一张,上头明明白白写着‘今有陆大公子陆云,惠存本庄钱两百万贯,见人见票即付,如有迁延,日息一分。’
陆云只觉有些口干舌燥,反复打量着这张印信骑缝俱全的存票,简直有如坠梦里之感。
苏盈袖也不出声,双手托腮趴在桌上,一脸痴迷的看着陆云。
“这是……”好半晌,陆云才回过神来,一阵阵面皮发烫道:“你赢的钱?”
“对啊。”苏盈袖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娇憨道:“人家把心都掏给夫君了,夫君还要怀疑我的居心吗?”
陆云脸红的更厉害,既有被人家一眼看穿心思的尴尬,也有几分总是以最大恶意揣测对方的的愧疚。“你知道我所求何事?”
“当然啦。这时候来找我,总不会是要商量婚期的……”苏盈袖幽怨的撅着小嘴道:“相公对人家没心没肺,人家可对相公一直着紧的很呢。知道公爹摊上了个大窟窿,相公一向纯孝,肯定想要为公爹分忧的。”快穿:原来系统是美男啊!
“谁说我要填窟窿?”陆云冷笑一声道:“他夏侯阀挖的坑,凭什么让我父子填?”
“那这些粮食?”苏盈袖好奇的问一句,旋即却又摆摆手,笑道:“看来夫君必有高招,不用跟我说,法不传六耳,妾身等着看好戏就成。”
“不会让你失望的。”陆云点点头。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眼看天色不早,陆云便告辞出去,离开了客栈。
待他走后不久,苏盈袖也恢复了崔宁儿的面貌,走出那间客房。
崔夫人依然忠心耿耿的守在外头,看到崔宁儿出来,这才轻声问道:“圣女真把银票都给他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能换得他信我一回,比什么都重要。”苏盈袖淡淡丢下一句,便款款坐进了马车。
崔夫人看着落下的车帘,欲言又止。她是越来越看不懂圣女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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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间,陆云离了客栈,去车马行取回自己的马,便出了东市,往洛北行去。
陆云骑在马上东拐西折,不知不觉便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中。然后他翻身下马,在马臀上轻轻一拍,马儿便径直往前奔去,转眼消失不见。
陆云则转过身来,望着狭窄静谧、空空如也的巷子,冷笑道:“出来吧。”
他一离开东市,就发现自己被人盯梢了,所以才故意将对方引到这里。
果然,下一刻,一个白影从坊墙上飘然降下,白衣白裙、背负古剑的天女,出现在陆云面前。
陆云刚刚见过祸国殃民的圣女苏盈袖,此刻再看那天女时,却发现对方的风姿美貌丝毫不遑多让。但跟热情如火、让人总担心会玩火自焚的圣女不同,天女就像广寒宫的嫦娥仙子坠入凡尘一般,浑身上下透着清冷淡漠之气,让这陋巷中的寒意顿时又凛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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