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厨房,何遇就从林嫂口中打听到,昨晚上,二楼的人,连着做了一整晚的噩梦。闻老夫人早上直接起不来床,只能瘫在床上。
何遇匆匆吃过早饭,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又匆匆出了别墅。身后还跟了一只非要跟她一起走的胖橘猫。
扁扁就走了几十米,停下来喵喵叫着让何遇抱。
这懒的!
何遇抱起它的时候,竟然感觉到了沉。她仔细瞧了瞧扁扁,发现它额头间的白色茸毛长了长,隐约看着是个“王”字。
何遇乐了,“你还真是只老虎啊!”
到别墅区外的那个路口时,一辆出租车刚好开到,正是何遇几个小时前联系好的,司机是那日开车送她到别墅的大叔。
何遇坐到了副驾驶上,系安全带的时候,司机大叔一直盯着她看,见她好好的才松了口气。
“怎么了?”
“没…没什么”司机大叔尴尬一笑,“小姑娘要去哪?”
“xx医院。”
那家医院离别墅区并不远,属于城市边缘的一家二级医院。到那里,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路上,司机大叔侃天侃地,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我说何大妹子,你找到你家亲戚了?”
何遇挑眉,她都在别墅里住了几天,当然是找到了。转念想起自己曾跟司机说过闻人家,难道司机后来知道了点什么。
果然,又听到司机大叔继续说道:“是不是就是闻青山家?”
何遇点头,“是,我这几天住在他家里。”
司机大叔脸色连连变了好几下,才说道:“我那天听你到这里寻人,回去跟我家媳妇说了说,我媳妇跟我说了些关于闻家别墅的事情……”
“什么事情?”何遇摆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我家媳妇也是听别人说的,你就听听……”司机大叔掂量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左右当做个素材说说,要是真有这种怪事,给这小姑娘提个醒,也算积德。
司机的老婆的同事,半年前请假去吃了个白事的酒席,回来就告诉办公室里的人,她那表姐死的蹊跷。本来健健康康的一个人,不知怎么地就变成皮包骨了,一点精气神都没有,面黄肌瘦不说,瘦得眼眶都盛不下那一双眼珠子。一天到晚身体都是冰冷的,再高温度都暖不回来。加上晚上睡觉连连恶梦,最后在梦中被吓死了。
生前去医院检查过,只说是身体莫名衰竭,但老一辈的人都觉得是中邪了,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表姐死的那天,家人在医院里看到一个和表姐一样状况的人,一问起来。两个人都是曾经去过闻家做保姆的人,回来后就变成了这样。
表姐家人当然去找闻家人闹过,但毕竟没权没势,更没有证据证明是闻家害的。表姐一家当然不死心,后来又找到几个同样遭遇的保姆,闹上了新闻。警察都介入了。
但社会主义唯物价值观必须坚守不动摇,找不到确实的证据,闻家又赔了点钱,后来就不了了之。
但毕竟是上过新闻了,即使是不迷信的人,也害怕自己进了闻家染上什么怪病,就更不会有人去应聘保姆了。也就外来的人,会去闻家应聘,但知道这件怪事情后,都纷纷辞职不干了。
司机大叔平常不看这种社会新闻,也不爱聊八卦,这件事要不是因为意外载了何遇,恐怕都不会晓得市里出了件这样的怪事。
“真有这么奇怪的事情?”何遇装作震惊的样子。
司机大叔又说道:“我看你虽然有些疲惫,但身体健康,应该没事,那件怪事可能也是以讹传讹。我媳妇她同学的妈妈也去过闻家别墅,还做满了一个月,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健健康康的。”
何遇心念一动,“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三个月前。”
临下车,何遇问司机大叔要了她老婆同学的联系方式,又多塞了几百块钱给司机大叔,让他下午再送她回别墅。
何遇在医院里,才知道,依齐博文的情况,能撑到这个时候已经算是奇迹了,大概是那位老人是等不到自己女儿的消息,舍不得咽下那口气。得了消息后,才安心去的。而季晓英,护士都说她疯了,只有齐博文在旁边才会安静,像个孩子。齐博文咽气的时候,只有季晓英在,她吞了半瓶安眠药,没救得过来。
医生说,老人家没有什么求生意识。
何遇收拾了齐博文二老的物品和遗书,齐博文夫妇除了衣服、药品,就剩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家三口的合照,三人都笑得很开心。遗书里都是关心齐静静的话,希望她能幸福快乐过完一生。何遇喉头一紧,齐静静这一家,没一个能安乐地过完一生。
结账的时候,何遇碰上了匆匆赶过来的齐大明夫妇,她拿了钱,麻烦齐大明夫妇好好为齐博文料理后事。
齐大明不肯收,何遇说那钱都是齐静静赚的,齐静静回不来,出钱是应该的。这样齐大明夫妇才收下那一打红色钞票。
齐大明的老婆盯着屁股后面跟着一只肥猫的何遇,疑惑说道:“老公,我也没看到那个女人拿了包啊,这么厚一沓钞票哪里拿出来的?”
还不等她多看几眼,何遇已经出了医院,拐个弯没了影儿。
“你别管这么多了,今早出门你不是还唠叨着又要破费了,现在有人给你钱了你还整啥事。”
齐大明的老婆回过神,摸了摸放进包里的那一大沓钞票,至少得有个四、五万,办完后事,还能剩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