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出来弹劾欧阳修,还是拿如此不堪的事情,王宁安瞬间就感到了不妙。
十年之间,王宁安算计过别人,也被算计过,练就了野兽一样的本能,这是针对欧阳修的阴谋,而且还是最下作,最无耻,最不要脸的污蔑!
老夫子虽然有些士人的通病,但是绝对为人正派,如何能干出私通外甥女的勾当,简直胡说八道。
不只是王宁安这么看,在场的几位相公也都怒了,首相贾昌朝,枢密使庞籍都站了出来。
贾昌朝手指着弹劾的御史,怒斥道:“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在金殿之上,公然诋毁欧阳老大人,用心歹毒,不可不罚!朝廷虽然准许你们风闻言事,但却没有准你们凭空捏造,无中生有!”
“来人!”
贾昌朝怒吼道:“把他拖出去,重责20,以儆效尤!”
庞籍也说道:“老臣附议贾相公,陛下,言官素来猖獗,只是没有想到,竟然卑劣到了令人发指,人神共愤的地步,不处理朝廷纲常,宰执体面何在?”
其余的几位相公,包括唐介、包拯、张方平、还有老夫子赵卞,全都站了出来,替欧阳修鸣不平。
那个御史见到这种场面,自然害怕,可他也深知既然敢弹劾,就必须死扛到底,这时候认怂了,不但坐实了诬陷重臣的罪过,而且名声也回来,这辈子就算完了。
他因此大声狂笑,“陛下,您看到了吧,这些宰执重臣,他们已经勾结在一起,互相联手,上下相蒙。微臣不过说中了他们的痛处,便一个个跳出来了!你们别忘了,天下自有公义在,铁骨头的言官,天生就是弹劾你们的,有本事杀了我,却没有本事管住我的嘴!我说的事,早就传得到处都是,你们自己问问便知,如何是诬陷?”
他们争吵激烈,赵祯作为最后决断的人,当然不信这个。
首先,欧阳修的人品没的说,他绝对干不出败坏伦常的事情。
其次欧阳修年前都在幽州忙活,有多累赵祯心知肚明,一天连两个时辰都睡不到,要往地方跑,要管军,要管民,要处置各种刑名案件,欧阳修能有闲心干那种事情,那要多强的精力才行?
欧阳修可没有那个本事,事实上老夫子在幽州的时候,就染了病,他的体重快速下降,能吃能喝,最初欧阳修只当是事情太多,累到了。
可有一次见到了王宁安,随后提起,王宁安吓了一跳,心说这不是消渴之症吗!
果然,请来高明的太医一看,果然,欧阳修染上了消渴病。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大宋的俸禄高,生活好,欧阳修好酒,好肉,还喜欢甜食,点心,不得糖尿病才怪呢!
王宁安对这个病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他清楚,只要控制得当,活个二三十年,一点问题没有,继续胡吃海塞,要不了多久,产生了并发症,以大宋的医疗条件,神仙也救不回来。
因此,王宁安给欧阳修制定了严谨的食谱,老夫子必须管住嘴,每天还要疾走一个时辰。
为了保命,也为了完成改良儒学的宏愿,欧阳修是非常严格要求自己的。
赵祯召见欧阳修的时候,就听老夫子提起过。
事情多,身体还有病。
再去勾搭外甥女,这不是笑话一样吗!
赵祯想到这里,脸色一沉,“贾相公所言极是,祖宗家法,固然言者无罪,但是如此狂狷之词,捕风捉影,诬陷忠良,不能不惩罚!来人,扒了他的官衣,杖责二,四十!”
两旁的殿前司侍卫往上拥,就要带走。
“慢!”
一直沉默的王宁安突然站了出来,拦住了侍卫们。
“启奏陛下,按照朝廷规矩,大臣受到弹劾,就应该自证清白,在没有洗刷罪名之前,必须暂停官职,臣恳请陛下,按照规矩办事。”
赵祯也愣了,心说你王宁安脑子有病啊,你不是和欧阳修一头儿的吗?莫非你相信欧阳修会干那种事情?
贾昌朝也说道:“王相公,我们和醉翁同殿为官多年,比你了解他的人品,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不要小题大做了吧!”
“不!”
王宁安坚决摇头,“贾相公,今天不小题大做,就会有人抛出大题来,到时候我们怎么做?”
一句话问住了贾昌朝,王宁安迈步到了那个御史的前面。
“请教你,敢为自己所说的话负责吗?”
御史一愣,随即点头,“那是自然,我说的都有凭据!”
“嗯。”王宁安道:“把你打出去,或者罢了官,你都不回服气,你又这么有信心,那不如就把弹劾当成案子处置,你是原告,醉翁就是被告,把案子交给大理寺,公开审讯,把所有的证据都摊开,让天下人监督,如果欧阳老大人的确干了丑事,那唯有辞官,以谢天下。如果是你诬告,诽谤醉翁的名誉,扰乱朝局,肆意攻击一位有功于社稷的重臣,那么等待你的也不只是打板子而已,必须充军发配,甚至要送到渤海国,去服苦役,你可愿意对赌?”
还没等御史回答,赵祯突然道:“王卿,这未免不妥吧?朕还要让醉翁担任主考,如果迁延日久,耽搁了朝廷大事,那该如何是好?”
王宁安正色道:“陛下要委以重任,岂能是随随便便,主考朝堂之上,可以担任的臣子众多,但是清白只有一个,这种事情如果不查一个水落石出,只怕千秋之后,在史册上都要记上一笔。”
说到这里,一直沉浸在愤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