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地府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阿鱼翘着二郎腿霸气的坐在崔判官的书案上,趁着崔判官瞠目结舌之际,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判官笔,利落的翻了个跟斗,双脚踏在书案上,身轻如燕,竟没发出一点声音。
众鬼差只见她衣裙飘洒,腰间的璎珞流苏与环佩相击,发出阵阵轻灵悦耳的声音,恍然忘记了这一幕景象,而心中赞叹着,好个琳琅满目,好个龙女阿鱼!
阿鱼发丝轻舞,遮住半张玉面,落地之时,猛然甩头看来,墨发齐飞,将脸前的头发甩到了身后,畅快的大笑道:“崔判官,快将那妖女交出来,否则,我就毁了你的判官府!”
好跋扈的姑娘!
崔判官陪着笑脸道:“这,这可如何是好,那个妖女已经被关押酆都鬼城,归酆都大帝直管,我就是想帮帝姬也帮不上啊。”
“哼!”她自鼻尖发出一声轻哼,接着道:“那,我如何才能进酆都鬼城啊?”
“除非酆都大帝邀请,闲杂人等可是连鬼城的门也摸不到啊。帝姬还是高抬贵手,不要给钱塘龙王惹麻烦才是。”
“呸!”阿鱼翻了个白眼,手中把玩着判官笔,不怀好意笑意盈盈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侄儿过钱塘江,被我父王淹死了,你恨不得替你侄儿报仇,怎么会真心实意的帮我?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模样,恶心至极。”
她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一手叉腰,一手将判官笔扛在肩上,将瘦小的身形显得更小了,接着道:“你不敢对我动手,我知道的。而且你还派了人去请我父王,不过我劝你死了那份心,因为我来之前已经把父王迷晕了,一时半刻他醒不了。”
说到这里崔判官的脸色终于变得有些惊讶,原想着敷衍一番,赶紧让钱塘龙王将这混世小魔女领走,今年恐怕是行不通了。
他脸色沉了沉,挥挥手,让一旁的要钱不要命附耳过来。
要钱不要命将耳朵贴过去,只听崔判官说了两句话,脸上的神色恢复,竟带着些诡异的哂笑,一溜小跑从门边跑了出去。
阿鱼笑着道:“我刚才听说你们送人去了酆都鬼城,再敢骗我,我就拆了你判官府的牌匾!”
“你听谁说的?”崔判官惊愕的看着她。
阿鱼手比划着道:“穿着大褂的老头儿,长着点山羊胡子,背个药箱。”
“陆判...”在场众鬼不约而同的异口同声下了结论。
这个陆大嘴!
崔判官见好言相劝不管用,立时冷了脸,负手而立,朗然道:“阿鱼,我与你父王是多年好友,所以适才让着你,你快快将判官笔还给我,离开地府,否则,天条伺候!”
“哎哟!”阿鱼笑眯眯的道:“可以啊,再也不是当年的人官了是吧?长能耐了是吧?当个判官了不起了是吧?就凭你,也敢与我仙族之人耍威风了是吗!”说到最后一句,阿鱼立着眼睛,语气不由加重,带着浓浓的威胁。
是了,崔判官往日还真是不敢和仙族龙王帝姬正面冲突,人家血脉何其高贵啊?岂是他这半路出家的能比的?何况,就他这身份,往实在了说,也不过是有品级的鬼差罢了。人家仙族许你,你就是官,若是惹怒了人家,你被撸下去还不是早晚寻个由头的事?
为官之道嘛,崔判官最懂了。
可是今日不同往日,一是三千界使者仍然在地府周围,闹出大乱子对谁都没有好处。
二来,阿鱼这姑娘年年来地府要人,闹的不可开交也非头回的事,任谁都会潜意识里向着崔判官。三界和平才是首要,打乱秩序的人,很容易被排挤,无论是谁。
这三嘛,他早就看她不顺眼,正好趁这机会好好教训她一番!这才是最重要的!
崔判官一抖衣袖,冷哼一声,沉声道:“牛头马面何在!”
这一声问,底气十足,威吓霸气。
角落里观察着的牛头马面下意识的交视一眼,接着,马面缓缓的走了出来,玉白的脸微微透着苍白,沉声道:“下官在。”
“龙女阿鱼,强闯判官府,蓄意捣乱,交由酆都鬼城收押判责!”
“是!”马面没有一丝迟疑,眼眸看向牛头。
牛头立马就懂了,这事马面才不会做,自然要自己动手。他一抖腰间锁魂链,高喝一声:“天罗地网,阴司锁魂!”
“哟呵!”阿鱼一怔,下意识抬眼看去,只见那锁魂链化为一张铺天盖地的巨大铁网从天而降,耳边听得“哗啦啦”的铁索声音,整个人被罩在里头。
只见那傻大个儿牛头唇齿微微颤动,不知念着什么鬼经,铁网“哗啦”一声将她紧紧裹住。
阿鱼不服气的扭动着身子,却没想到越挣扎缠的越紧。她立着眼睛怒骂道:“姓崔的!赶紧给本帝姬解开!”
仙族又怎么样?他原先是人官又怎么样?敢看不起他,崔判官唇角悄然一笑。
他上前几步,一把抢回了她手中的判官笔。冷哼一声,一转身,踏着沉稳的步子,坐在正堂的书案。一挥手想要拿惊堂木,却发现惊堂木早已被她折腾的掉在地上,碍着面子不好低头去捡,顺势一拍桌子,冷着脸道:“押送酆都鬼城,请酆都大帝评判问责!”
“退堂!”
阿鱼奋力的挣扎着,一边被牛头马面架出去,一边蹬着腿大吼道:“你大爷的,姓崔的!你记住了!你不将那妖女交出来,本帝姬兹要是不死,明年还来!”
哎呀我的天啊,崔判官将这烫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