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仙君将陵光与真武暂时安置在地府城门外,只一个人带着两位仙童进了度朔山。
提早得到消息,酆都大帝咬牙切齿却装作懵然不知,照常如往日般的坐在竹林中听风饮茶。斯年来到酆都鬼城外,迎接太白仙君。
太白仙君一如往日,坐在九婴背上威风凛凛仙风道骨,看见斯年是个陌生面孔有些讶异,却还是捋须笑问道:“你家神荼郁律两位鬼将呢?”
斯年拱手含笑,彬彬有礼的道:“二位神将各有其职,卑职来迎仙君入城也是一样的。”
太白仙君微微点头,对身侧的小童道:“看好九婴,本仙去去就回。”
“是。”两仙童颔首应下。
太白仙君双手一搭椅背,脚尖一点妖兽的脊背,旋身而起,眨眼间便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斯年略微弯腰,伸手道:“仙君这边请。”
太白仙君负手走在前,看着酆都城中鬼鬼和谐,笑着问道:“上回来酆都城是数百年前的事了,酆都城倒是一点也没变。”
斯年颔首微笑着回道:“酆都大帝治理有方,能在此安家,是我等大幸。”
太白仙君斜睨着他,含笑问道:“以前没见过你,你是何官职啊?”
斯年回道:“只是个文书罢了。”
太白仙君捋须道:“进退得宜,举止风度都好,不错。”
“多谢仙君夸赞,斯年受之有愧。”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酆都大帝的鬼府纣绝y天宫。
门口的鬼兵见到斯年纷纷颔首行礼,二人一路畅通的进了宫府直到竹林。
斯年微笑着道:“卑职先行退下了,仙君有吩咐只需轻唤便是了。”
“好。”太白仙君转头走进竹林,郁郁葱葱的林子里,酆都大帝怡然自得,远远的瞧见了太白仙君,他泯然一笑道:“老仙君,好久不见了,今日怎么想起来见本帝?”
太白仙君拱手行礼,微笑着走上前去:“我这把老骨头来一趟不容易,你可得请我喝好茶。”
酆都大帝嗤笑一声,略点头道:“快坐吧。”
太白仙君一撩衣摆坐了下来,拿起茶壶自己斟了杯茶。
轻抿新茶,他露出微笑:“好茶啊。”
酆都大帝眸光微微眯了眯,笑着问:“茶喝了,说事吧。”
太白仙君微微一滞,紧接着,调笑道:“急性子。”他放下茶杯,面色忽然一沉,问道:“血衣魔修之事,是你默许的?”
酆都大帝抬眸看向他,回道:“狐族下的通缉令,与本帝何干!”
太白仙君嘴角微微一抽搐道:“天帝圣喻,令地府交出生死册,缉拿血衣魔修之事全权交于朱雀、玄武两位神将。”
酆都大帝眸光一寒,千万年来,这生死册都归地府所掌管,释天的手未免伸的太过了!这是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太白仙君微微一笑,捋着胡须道:“对不住了,酆都大帝!”最后一个字落下,太白仙君眸光一闪看向林外,一掌拍在自己的天灵盖上。
这股劲风,将榻几震碎,竹林簌簌而动,绿叶片片落下。
酆都大帝惊呆这,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这是明目张胆的栽赃陷害!
太白仙君一口老血喷出来,身子倾倒在地上,尘埃扬起,他唇边展露出一丝笑意。活了太久太久了,他已经累了。
之玄,孩子,父神来了...
酆都大帝一掌击向竹林,那强劲的掌风直接击中竹腰,竹林片片不由得弯了腰,紧接着,又再次弹起,簌簌竹叶随风而落。
斯年自外走进来,拱手问道:“大帝,如何处置。”
酆都大帝愤然站起身来,一甩衣袖负手转身看向他,咬着牙根道:“释天,是你*我的!”他斜睨向身后,嗤笑一声道:“他不知道这地府是谁管辖的?不自量力。”
他快步往林外走,路过斯年身边时,悠然道:“投入红莲业火。”
这是要太白仙君神魂俱灭了...
斯年抱拳躬身:“是。”微微顿了顿,又道:“那两个仙童和九婴呢?”
酆都大帝眉目没有一丝松动,咬着牙恨道:“仙童?自然要伺候太白仙君去。至于九婴,疯了几百年了,纵它去迷雾森林自生自灭去吧。”
“遵命。”
酆都大帝踏上云霄,朝城外高飞而去。
不过片刻的光景便来到了蜉蝣客栈,他微笑着缓步落下来,对门外的安歌笑道:“安歌妖君真是雅兴,不嫌阳光太足么?若是晒晕了可就不好了。”
这y阳怪气的样子,安歌一边恶寒,一边将猫脸转到另一边,老气横秋的道:“大帝,您挡住阳光了。”
酆都大帝微笑着道:“哎呀,抱歉抱歉。”他一边站起身来,一边蹙起眉心一副满腹心事的模样,那表情就好像在说,我有事,你快问我啊!
安歌不耐烦他这样子,百无聊赖的摇着尾巴问道:“大帝似乎有心事?”
酆都大帝蹙眉道:“先前听闻...”他看看四周,又蹲下身子,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问道:“妖族有秘方,只需玄武之骨与精血便能为鬼魂重塑r身,是真是假?”
安歌眸光一眯,一爪支着脑袋,一爪勾上他的衣袂:“是真如何?假又如何?”
酆都大帝道:“实不相瞒,本帝身边的文书斯年,你还记得吗?”
安歌仔细想了想,似乎有,似乎有没有。
酆都大帝道:“便是为了报仇,留在地府做鬼妓的那位,后来被陆离度化,便留在我身边做了个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