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军这一次攻打高墌城,只用了半天,先锋勇士就登上城头,压倒性地击溃了驻守的唐军。
因为唐军战斗力下降得厉害,双腿无力,死气沉沉,完全不像半个月前那样勇猛了,粗略估计,也就保留三成的实力。
数万的唐军,几乎都被俘虏了,一些大将军、谋士,也没有冲出来,比如慕容罗睺、李安远、刘弘基、崔枢等人,全都被俘,这是李唐军起兵以来,最大的败仗。
不过,薛举带军进入城内之后,看到城内一片狼藉,死尸遍地,家家户户都有尸体来不及掩埋,尸体腐烂,而且不少发黑肿胀。
“霍乱!”
“鼠疫!”
“不对,有黑死病。”有军医发现了这种症状,及时禀告上级官员,最后消息传递到薛举耳中。
黑死病的一种症状,就是患者的皮肤上会出现许多黑斑,所以这种特殊瘟疫被人们叫做“黑死病”。对于那些感染上该病的患者来说,痛苦的死去几乎是无法避免的,没有任何治愈的可能。
如果换个词语来表达,那就是瘟疫。
高墌城有了瘟疫,死亡在不断扩大,令薛举始料莫及,刚夺下城池半日,就必须撤出去,否则西秦军队也要被传染。
薛举喝道:“来人,传令下去,立即撤出城外,四面布防不许城内人出来,如有硬闯者,直接乱箭射杀,城内黑死病的民房,立即点火烧毁,不得延迟。”
褚亮问:“陛下,那唐军怎么办?”
薛举脸上露出一丝冷酷之意,这时候,容不得妇人之仁了,严令道:“除了一些唐军将领外,其余士兵不得出城,让他们自生自灭,自我坚持吧。”
众武将和谋士沉默,如此一来,五六万的唐军都要困死在城内了。
虽然克敌制胜,但这一次手段太过毒辣,将士们脸上感到了恐怖和忌惮,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以往攻克城池,能够进城内搜过钱财和珠宝,掠夺一番,存入私囊,可这一次唯恐避之而无不及,因为城内是鼠疫、黑死病,太过恐怖,沾之必死。
高墌城被西秦军团团围住,距离城池大约数里,主要是防范城内的百姓和唐军冲出来,祸及周边,引发此地黑死病无限扩散,这北地郡已经他们的地盘,如果变成死尸之地,整个关陇都要废掉了。
“城内有多少居民?”
郝爰道:“四五万户左右,大约十三四万人,一个月后,按照病情的发展,恐怕会变成一座死城。”
“一个月后,射出火箭,烧毁此城。”薛举当机立断,不想让这件事再扩大了,否则,他会被天下人口诛讨伐。
薛仁杲在旁道:“父王,这一招还真好使,逼急了,不如对西北军也用上这招,让那支西北军也变成软脚虾,一个个黑死病而死。”
薛举冷哼道:“哪有那么容易实施,这次是唐军正好使用泾水分支,我军控制了水源,加上唐军毕竟是新旅之师,经验还少,所以才会如此大意地中毒,此招用过后,再对付别人,就不好用了,以后的对手肯定会防范水源、后勤伙食等,不会容易下手。”
还有另一个原因,薛举没有说,那就是此招有损阴德,使无辜百姓陪葬,传出去对他西秦的名声折损太大。
薛仁杲提议道:“父王,李唐军一下子锐减了十万,京兆郡的驻军也有十余万人,我们可以一路横推过去,乘胜突进。”
薛举吩咐道:“朕已经派宗罗睺带兵袭击下一重镇,新平城,那里守军只有三万,容易被攻克,仁杲,你带三万人去攻打北地郡的三水城,它与新平一南一北,都是北地郡的大城了,从城内可以汲取财物和粮草,充当军用。”
数日过去后,薛举留下数万人马继续看守高墌城,他统领八万中军,继续向东南方位的大兴城推进。
这一夜,在泾水南岸扎营,距离新平尚有百余里。
大军安营扎寨,挖壕沟,设鹿障等,把军营布置井井有条,陛下行帐的周围,密密麻麻的大内侍卫把守,以防刺客混入。
亲军侍卫队,轮番执勤换岗,防守严密。
薛举批阅奏折到半夜,有些疲倦,打着哈欠,转入王账行宫的后轩,里面是卧室之所。外堂有十六卫暗劲、化劲的武者把守,帐外更是层层严密,可以高枕无忧地入眠。
可是,薛举午夜中却做了个奇怪的梦,一群身体发黑的百姓围聚在他周围,要把他拖下十八层的地狱,任他如何挣扎,也解脱不开,最后惊醒过来。
薛举坐直身子,浑身冷汗湿透短衫,喊了两声来人,却不见外堂有任何动静,侍卫、宫女、太监都没有回音。
这使得薛举感到愤怒,他怀疑那些下人偷睡懈怠,没有好好执勤,当他起身下床,绕过屏风,来到外堂,发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二十多具尸体,不只是死了,还是被mí_yào放倒。
“什么人?”薛举发现外堂中,还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子身穿深蓝色长裙,带着面巾,而另一位男子,则是墨黑劲衫的刺客打扮,也蒙着面,手中握着一把利剑。
“西秦王薛举,你的死期到了。”
“放肆,朕乃西秦君主,诸侯藩王,大气运加身,凭你两个毛贼,也敢来朕面前胡言乱语,想要行刺不成?”
女子开口道:“薛举,你暴虐不仁,以投毒鼠疫,冒天下之大不违,要知道,当年杨广昏聩无道,三征高句丽,致死将士死伤无数,也不曾使用鼠疫、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