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你……”宋彻面色扭曲,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她。
彼时,凌素素勾了勾唇,手上再加一分力,匕首再次深了一分。
宋彻一掌拍了过去,怒声道:“你不是素素!”
凌素素抬手撕了脸上的面皮连带着后头一头白发的发套,赫然露出一张从未见过的陌生脸庞,且借着宋彻打过来的力就破了马车后壁飞身逃了出去。
“有刺客!保护王爷!”听到响动,鬼面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出了事情,只是那人轻功奇高,不消片刻,就已经寻不到他的身影了。鬼面人大骇,赶紧涌到了马车旁,彼时,宋彻已经捂着小腹的伤口倒在了车板上,鲜血将雪白的地毯都染红了,那把匕首还明晃晃地插在小腹上。
宋珏那个无耻小人,居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学他弄一个劣质的西贝货送来!若不是他一时大意,定不会着了道的!
“回,回头!刚刚那是假的……”宋彻勉强撑着口气说完后,就双眼一闭晕厥了过去。
鬼面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能做主的那个当下立断,找来了队伍里善医的人换了后头的一辆马车给宋彻治伤,至于队伍则继续马不停蹄地朝北元进发。他们都是先帝留给宋彻的人,自然是要以他的安全为先。南越如今已是不可久留之地,再待下去迟早会出事,至于那个女人,日后再想法子回来营救就是了!
宋彻车队往北元一路疾行的时候,姚景语这边也跟两个伺候她的丫鬟杠上了。
这半个多月,苏光佑几乎每天都来,哪怕她不理他,他也能自顾自地一个人在一旁说上好半晌,话里话外无疑就是在说这么长时间,无论是宋珏也好,还是她家里人也好,根本就没人发现那个姚景语是假的,根本就没人知道她不见了。
姚景语知道,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摧毁她的意志力逼着她先低头,因此每次听了这话都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但是时间一长,她难免也焦躁了起来。离得宋珏娶她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这期间,她不能保证苏光佑就一定能遵守当初和她的那个赌约。若是再有下次,苏光佑再想对她做些什么,能不能侥幸再逃过一劫,她自己也没法保证。
昨儿晚上下了一场大雨,来得快去得也急,整个空气恍如被雨水浇灌了一番就带走了所有的杂质浊气,早上一起来,迎面扑来的就是一股迷人芬芳,窗前绿树抽芽,如玉珠般的雨滴滴答打在叶上,整个院中都是一幅清新美景。姚景语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肘撑在窗棂上,手掌托着一边侧颊,面色清冷地将视线胶着着那前仆后继打在叶上的雨滴。
彼时,被苏光佑派来伺候她的丫鬟一面端着膳食进来一面在门口就道:“姑娘,用膳了,今儿厨房里给您做了一些清淡的新菜式呢!”
姚景语不为所动,刚刚说话的那圆脸姑娘玉秀就笑眯眯地将手里的托盘放到了桌上,然后走过来将窗子关了起来:“虽然眼下已经是进了初夏了,可昨儿下了雨,这会儿倒是还有些凉的,您可不能坐在窗边吹风,不会回头染了病气就不好了!”
就前两日这姑娘不过咳了声,公子就将她们这些负责照顾看守的全都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会儿她们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再有一点儿疏忽了。
不过人确实长得好看,虽然不是万里挑一的天香国色,但略显瘦削的鹅蛋脸上五官精致,尤其一双如雾般的水眸笑起来的时候像弯弯的月牙一样极为讨人喜欢,就连平时绷着一张脸的时候也如天上的寒星般散发着璀璨而冰冷的光芒,即便摆出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还是引诱着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怨不得她们家公子将人困在这里想方设法地讨她欢心。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只要公子不在,这姑娘还是时不时会和她们说上几句话的,偶尔也会在她脸上看到一点淡淡的笑意。只不过后来见不能从她们嘴里撬到有用的消息,慢慢地,就不再搭理她们了,有时候,自己一个人在屋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姑娘,奴婢喂您用膳吧!”玉秀端着玩走到了榻边。
姚景语抿着唇,将脸撇到了一旁。
当她不知道么?每当她觉得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之后,不消多久就有恢复了原样,分明是苏光佑在每日的膳食里都给她下了软筋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