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妃们都去了,寿康宫中终于又恢复了宁静。
太后又要了一袋烟,独自静静地吸着。
安寿小心地提醒:“今儿的烟火气已够足了,太后何苦再多抽一袋烟?虽说这些青条的烟气都被水滤过了,可是吸多了,还是会伤了脏腑。”
太后便是一哼:“是啊,今儿的烟火气着实大了些。看来愉嫔这五阿哥生的,叫多少人七窍生烟,已然伤了脏腑。”
安寿笑笑,“各位主子们毕竟还都年轻,便难免压不住火气。只是老奴觉着,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该到太后面前撒开,何苦叫太后跟着一起被这么烟熏火燎的?”
太后便哼了一声,将水烟壶交给安寿:“便连皇后也沉不住气了。偿”
安寿用赤金的小挖子将火给摁灭了:“娴主子执媳妇的礼数,给太后点了烟就走了,这火还得老奴来灭。”
太后便也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比不上皇后。看来哀家还是抬举娴妃了,也难怪皇上不喜欢她。”
安寿便笑笑:“太后心下总归是已有了看好的人。”
太后便也瞟安寿一眼,微微一笑:“是啊,等新人入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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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话,有宫女进殿禀告:“皇后主子复归,求见太后。”
太后便扬了扬眉:“哦?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少顷皇后重又入内,向太后行礼:“儿臣已是出了寿康宫去,可是路上总是忖着自己方才在太后面前,言行恐有失当。儿臣深恐扰了太后,叫太后挂怀,这才立时转回,重向太后请安。”
太后便笑了:“难得你如此贤惠。实则无妨,哀家就也当婆媳之间说说笑笑罢了。”
“太后无忧,儿臣便放心了。”皇后温顺含笑:“儿臣还想跟额涅求个恩典。”
太后点头:“你说。”
皇后垂首道:“从前永琏蒙额涅接入寿康宫中,亲为养育。如今……他已走了快三年了。”
一提到永琏,太后和皇后不由得都眼中含了泪。
太后叹息一声,轻轻摇头:“哀家只出了皇帝这么一个儿子,本想着在孙儿福分上多补足些。永琏是哀家的心头肉,却没想到哀家与她的缘分,只得那么几年……”
皇后便跪倒:“儿臣昨夜梦见永琏,他告诉儿臣说放心不下玛嬷(满语:祖母),担心玛嬷身边没有了他的陪伴会孤单。可是永琏孝顺,恐扰了太后清梦,才不愿直接入太后梦中,有话都委托儿臣来传。”
太后登时泪珠儿滴下来:“这孩子,哎,这孩子……为何不来哀家梦里,哀家也想他啊!”
永琏甫满月就被抱来寿康宫养育,太后对永琏的感情,甚至要比皇后还要深。
皇后垂泪道:“是儿臣不孝,无法宽慰太后思念永琏之心。儿臣便斗胆请求太后,便将和敬接到寿康宫来吧。和敬也是儿臣与皇上的嫡出,眉眼性情都与永琏肖似,想来也能略为宽慰太后思念永琏之心。”
太后停住落泪,微微愣了愣:“只是和敬一直养育在温惠贵太妃宫里,这若接出来……”
皇后忙点头:“温惠贵太妃也将和敬爱如珍宝,儿臣深感于心。只是和敬今年已十一,该到了留头待嫁的年纪,想来皇上指婚之期已不远。若论女子仪德,太后自为天下表率,于是儿臣窃希望和敬能在太后身边,学得一二。”
“温惠贵太妃处,儿臣也自有交待。五阿哥即将满月,儿臣会请皇上的示下,送五阿哥到温惠贵太妃宫里养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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