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一句,眼睛往正常的地方放。”
门口的男人立刻收回偷瞄泰尔斯的眼神。
泰尔斯正待跟进去,却被荒骨人伸手挡在门外:
“不,我很快出来。你就在此地等我,不要走动。”
拉斐尔留给他一个惬意的笑容,把门关上。
留在走廊里的泰尔斯翻了个白眼。
哼,擦屁屁。
走廊里依旧安静,泰尔斯百无聊赖,干脆多走几步,打量起挂在走廊两侧的画像:大多是壮年到中年的男人,或沉静严肃,或咄咄逼人。
对比之下,其中一副特殊的画最先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个女人的全身像。
她姿态舒展地侧躺在暗色的沙发上,肤色白皙靓丽,五官深邃慑人,衣着充满了异域风采,甚至不惮露出修长的大腿,展示性感撩人的身姿,画家的妙笔之下,她就连蜷缩的脚趾都显得青葱玲珑,惹人怜爱。
但跟令男人血脉贲张的身姿不同,这位女士脸上的表情却冷漠神秘,浑不在意身周一切。
两相对比之下,泰尔斯看着她,时而似见风情万种,时觉高贵不可侵犯。
泰尔斯移目到画框下方:
【阿尔芙·赛尔杜·卡·米莫·翰布尔,39-77】
“这是阿尔芙。”
一道略粗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泰尔斯熟悉的西荒腔调:
“人们称她‘东方艳影’,这是她少数未被焚毁的画像之一。”
泰尔斯回过头去,看清来人后小小地吃了一惊。
“等等,我认得你,你是……”
身后是个仪容齐整,肤色略深的男人,他向泰尔斯恭谨行礼,就像在刃牙营地时一样:
“鄙人诺布。”
“很荣幸再次见到您,也很高兴您如今安康自在,泰尔斯殿下——或者我该说,星湖公爵?”
泰尔斯不无惊讶地打量着他,最终确认对方的身份:
那个在刃牙营地里,敢于千军万马面前,当面顶撞传说之翼的秘科干部。
诺布。
只是……
“你怎么在这儿?”
泰尔斯的目光下意识地移向诺布的右腿。
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但王子注意到,诺布的右手执着一根拐杖,支撑他的半边身体。
诺布淡淡一笑,谦恭如故:
“我回来述职,为了……西荒的事情。”
泰尔斯了然于心。
“是么,”泰尔斯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发问:
“你,你的腿怎么样了?”
诺布一滞。
他慢慢地回头,看向自己的右腿,又看了看自己的拐杖,面上现出落寞。
“感谢您的关心。”
“秘科有不错的伤药,只是……”
诺布挤出一个自嘲的笑容,点了点右手的拐杖:
“我得学着习惯这玩意儿了。”
泰尔斯沉默了一会儿。
他想起为了帮自己掩盖消息,罗曼在荒漠里蛮横地打断诺布右腿的那一幕,突然有些内疚。
“我很抱歉。”
诺布摇了摇头,收起低落的情绪:
“不是您的错。”
“再说了,若不是这条腿,”他笑道:
“估计他们也不会这么容易让我回来,因祸得福,也未可知。”
看着他的自嘲和豁达,泰尔斯不知何言以对。
诺布显然注意到了气氛的尴尬,他很快回过身望向画上的女人,用话题驱赶一时的低落:
“总之,阿尔芙来自东陆的翰布尔王朝,据闻是‘大卡迪勒’阿玛·米莫·翰布尔的流亡遗脉。”
阿尔芙。
泰尔斯冒出疑惑:
“所以阿,阿尔芙?她是外国人,而且是女性……也是秘科的人?”
奇怪的是,诺布先是摇了摇头,紧接着又点了点头。
“在‘黑目’约翰一世北伐失败,罢黜‘智相’哈尔瓦之后,王国秘科不受信任,一度前途未卜,摇摇欲坠。”
诺布望着画中的异族女性,目光深邃:
“直到黑目决定,把这个鸡肋的小玩具送给他最宠爱的枕边情人——就像个酬报性的虚职,或者干脆说,礼物——作为说服大臣们把她留在身边的理由。”
国王的情人?
泰尔斯下意识地回头,想要再仔细看清楚这位阿尔芙女士。
画中的她依旧面色淡漠,身姿自如,毫不在意画外人的目光。
“带着从内到外的轻视与敌意,阿尔芙顶住压力争取预算,重组并保住了这个士气低落百废未兴的垂死科室。”
诺布似有唏嘘:
“没错,那些年里,东方艳影掌控情报流通,广撒消息网络,是无名却有实的秘科首脑,情报总管。”
他默默出神:
“而她把这工作干得很好。”
“甚至太好了。”
“因此黑目死后,她因为谋害先王的罪名被送上断头台,万人唾弃。”
泰尔斯回神一惊:
“什么?”
谋害先王?
诺布笑了笑,摇头道:
“不是她——能将埃克斯特的十大家族逼得捐弃前嫌团结与共,甚至不得不求助巨龙才免于亡国灭种,‘黑目’又岂是误信宵小的易与之辈。”
诺布拄着拐杖,向前几步,指向阿尔芙的名字下方用金线绣出的语句:
【计划是个婊子,千万别相信——即便你给够了钱。】
“但黑目身后,他的三个儿子继承了他的心气野望,却无一拥有父亲的雄才大略。”
“我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