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帮败家子,赔钱货!”
这位吝啬的总管毫不吝啬自己的吝啬:
“反正休想从我这儿捞到哪怕一个子儿!”
“一个子儿!一!个!子!儿!”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前,钱袋子大人愤恨地啐了一口:
“你们倒是说得轻松,怎么不自己去王家银行,谄媚卑微地把所有大财主们请到红坊街,好酒好菜要啥给啥,像妓女一样跟他们低声下气,敬酒赔笑,死皮赖脸,软磨硬泡,只为他们再宽限一些还债日期,然后再借给我们更多的钱,弥补财政亏空?”
基尔伯特轻咳一声,想要提示裘可注意用词。
但是裘可像是根本没注意,继续龇牙咧嘴:
“然后再回到官署,等着像你和大兵这样的吸血鬼,像没奶够的熊孩子一样追在屁股后面,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天抢地伸手要钱,把好不容易漂亮起来的财政报表再次变成黑漆漆的无底洞?”
裘可喋喋不休,越说越气,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王国的财政总管?我呸!”
也许是说到伤心处,裘可一巴掌拍上桌面:
“我他妈的就是个腆脸卖**的男妓!趴在床上强颜欢笑地被客人操完,夹在屁股里的钱还没捂热,就要爬起来双手送给老鸨!润滑油的钱还得你自己出!”
裘可·曼闭着眼睛,疯狂地在胸前挥舞双拳,一字一顿:
“该死的每一年都这样!”
“每一年!”
“每!一!年!”
看得泰尔斯震惊莫名。
就连国王也面色古怪。
几秒后,基尔伯特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裘可,场合!”
财政总管喘息了几口,这才回过神来,顿时一惊。
“咳咳,那个,”他向国王鞠了一躬,尴尬不已:
“我,我刚刚就是打个比方,修辞,修辞……”
御前会议沉默了片刻。
“我知道这很难,裘可,”终于,国王难得出言抚慰:
“所以我需要你坐这个位置,更甚其他人。”
凯瑟尔王远远地盯着裘可:
“这是出身再高贵的大人物,也做不来的活计。”
财政总管微微一颤,表情瞬间变得感动莫名。
“当然,陛下,当然。”
得到国王的勉励认可,裘可·曼一脸感激: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又来了,”军事顾问梭铎不忿地道:
“多少预算案就是这么被他赖掉的……”
而裘可只是忠心耿耿地望着国王,恍若无闻。
凯瑟尔王抬起手,揉着自己的前额:
“够了,休息吧。”
“会议下午再开,讨论怎么帮裘可解决预算的问题。”
此言一出,仿佛摇响了下课铃般,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唯有议题中心的梭铎和裘可互剜了一眼,彼此不屑地撇过头去。
库伦、克拉彭、斯蒂利亚尼德斯、秘科的疤脸男人……所有人都恭谨地行礼,起身离座。
泰尔斯也出了一口大气,跟着基尔伯特站起身来,顺便帮他收拾笔记资料。
直到——
“你留下。”
泰尔斯动作一僵。
国王连眼睛也不睁。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说谁。
王子在心底里叹了口气,旋复坐下。
好吧。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大臣们纷纷望了他一眼,神色各异。
“放宽心,”基尔伯特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
“如实回答就好。”
梭铎特意经过泰尔斯,向星湖公爵行礼:
“希望没有吓到您,殿下。”
“可惜了,如果西荒的战事能够继续进行下去,”军事顾问叹了口气:“那就能进一步证明,领主们的私兵不堪一用,隐患颇深。”
“征召兵逐步改革为常备军的提案,就更有说服力。”
他遗憾地看了泰尔斯一眼:
“殿下,您要是在荒漠里,待得再久一点就好咯……”
再久一点。
泰尔斯僵了好几秒。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几分钟后,随着石门关闭,御前会议走得只剩下他和国王两人。
狭窄的巴拉德室空旷了许多。
然而气氛却凝重起来。
泰尔斯坐在原位上,努力抑制住心中忐忑,看着凯瑟尔王揉搓着自己的额侧。
突然间。
“你爱她吗?”
泰尔斯一阵疑惑:
“什么?爱什么?”
但国王丝毫没有问他的意思。
“每当提起那女孩儿。”
凯瑟尔王放下手,从幽暗里露出一双寒眸:
“你就像只护崽的老母鸡。”
泰尔斯内心震惊,竭力维持面色如常。
经历了昨晚的意外之后,他预想过凯瑟尔王找他的原因:刺杀,决斗,赌注,自作主张……
但是这个……
“我跟她关系不错。”
泰尔斯皱眉道:
“但是,不。”
星湖公爵嗤声一笑,摇摇头:
“她是龙霄城的女大公。”
“我不爱她。”
“也不可能爱她。”
这一句话后,凯瑟尔王看了他很久。
看得泰尔斯心中发寒。
“那为什么,在昨晚的宴会上。”
国王轻声开口,每一个字都力道千钧:
“基尔伯特,东海领,崖地领,麋鹿城,再造塔,你向所有能找到的人哭诉求助,摇尾乞怜……”
“只为了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