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尔斯心头一凛!
在最紧张的时刻,马略斯笑了。
面对德勒不怀好意的眼神,他掀开斗篷,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按在马鞍侧的一面盾牌上。
“确实,把握很小,也许……”
马略斯眯起眼睛,语气像是很不确定:
“五五开?”
下一刻,马略斯身后的二十四人气势一变,动作整齐地按柄擎盾!
“嘿,各位!”
泰尔斯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声疾呼着,同时在马鞍上立起来,越过把他遮挡得严严实实的鸦哨们:
“在你们拔剑之前,请记得:我还在这儿呢!”
王子死命挥着手,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
希望能把他们彼此的敌意削减一些。
幸好,这多少还是起了点效用,场中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绝大多数人都向这个少年看来。
德勒体会到王子的意思,板着脸让他的士兵们收起敌意——表面上。
马略斯死死地盯着泰尔斯,沉默了很久。
泰尔斯则回给他一个尴尬的微笑,感受着在马上站得有些麻木的罗圈腿:“谢谢,先生们,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谈……”
“嗯,所以……”
马略斯看着泰尔斯,沉吟了一会儿。
他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你是谁来着?”
泰尔斯的笑容登时僵住了。
什么。
他的眼皮开始抽搐。
一秒后,看着泰尔斯的表情,马略斯嘴角一弯。
“哈哈哈哈,”栗发的骑士大笑出声:
“开个玩笑,别介意。”
在泰尔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马略斯就收起笑容,肃起神色,按住胸口,在马上恭谨一躬:
“尊贵的泰尔斯殿下,王室卫队守望人,托蒙德·马略斯。”
“以陛下之命,我和我的同僚们,我们将荣幸地成为您的——贴身亲卫。”
随着领头人的动作,他身后的二十四骑齐齐动作,在马上鞠躬。
“从此刻起,到最后一刻。”
哇哦。
看着他们教科书般的行礼和态度,本来还想着让他们背一背王室卫队誓词的泰尔斯,开始有些相信他们的身份了。
“噢,谢谢你,托蒙……马略斯。”
在尴尬和欣慰之间频繁转换的泰尔斯有些吃不住这样的场面,他干笑着挥手,示意他们起身:
“但现在都消消火,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肯定能找到共识。”
可马略斯似乎故意不让他省心。
“是啊,是时候摆脱寄人篱下的生活,远离不怀好意的野心家,回到你家族的庇佑之下了。”
说这话的同时,直起身子的马略斯看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德勒。
这话说得德勒愠怒非常:
“我相信王子殿下足够睿智,不需要他人的蛊惑引导。”
马略斯笑了笑:
“那就快点吧,伯爵,要打还是降?你们还在等什么,陛下的嘉许状吗?”
双方的目光又开始锐利起来,一如他们手里的武器。
前功尽弃的泰尔斯一屁股跌坐在马鞍上,感觉头和屁股双双疼痛起来。
但就在此时,泰尔斯听见了什么。
“德勒,”在泰尔斯身侧的保罗脸色一变:
“那是……”
翼堡伯爵的一方突然骚动起来。
“轰隆隆……”
而很快,泰尔斯也看到了:王室卫队的身后,几面大旗出现在了恩赐大道上,伴随着影影绰绰的身形,起起落落的马蹄。
有人来了。
“怒火战旗,”德勒紧紧盯着远处,看上去有些失望:
“是驻扎在永星城周边的中央常备军。”
“直属——王国之怒。”
泰尔斯神情一变。
鸦哨和步兵们纷纷开始私语。
“还有星辉战旗。”
泰尔斯死死看着那面曾经见过的旗帜:
“是要塞之花麾下,备役断龙要塞的北境常备军。”
德勒的表情更见难看。
“看来他没有撒谎,”德勒讽刺地道,挥手撤掉了鸦哨们的攻击态势:
“真是振奋人心。”
保罗在照做的同时犹豫道:
“也许是来支援西部前线,换防刃牙营地?”
德勒轻哼一声:
“那他们来得真快:从营地出事到现在,这才几天?”
泰尔斯明智地没有插话。
很快,远处的队伍来到眼前:
那是一只近百人的骑兵,带着不同的旗帜,簇拥着中央的一辆双驾马车。
他们来到王室卫队的身侧,身形动作不如后者凌厉,坐骑装备也不比后者精良,但胜在整齐划一,有条不紊。
“太好了,”金发的多伊尔叹了口气:
“管事儿的来了。”
很快,在众人的目光中,这支新来队伍的简易马车在王室卫队身侧停下。
一道温和而稳重的嗓音,自马车中稳稳传出:
“晨安,诸位。”
听着这道嗓音,泰尔斯的呼吸慢慢加快。
“您走得有些太快了,马略斯勋爵,”马车中的人似乎很无奈:
“洛斯伯爵一直在抱怨这日夜兼程的旅途——这会消耗士兵的体力。”
被问到的马略斯扯了扯嘴角,调转马头。
“幸好您走得也不慢,伯爵阁下,”他的语气淡然如故,却习惯地对马车点头行礼:
“我正在担心被人误会成绑架犯呢。”
下一秒,随着笑声传开,马车中的主人推开车门,踏下地面。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