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送了你一把好剑?”
泰尔斯略略放下的神经马上被这句话提了起来。
见鬼。
他怎么知道的?
头疼万分的王子换了个方向,下意识地想把马鞍上的那柄“警示者”给挡住。
“关于那个,我本想退还……”
但刘易斯却叹了一口气,他指了指自己带来的军队,眼神不忿。
“我和德勒。”
“我们加起来,先是动员了无数领民,然后调动了六七百精锐亲卫才办到的事情,公爵却只用一把剑就做成了。”
博兹多夫伯爵轻哼着:
“真划算。”
他突然转向单翼乌鸦的主人:
“你说呢,德勒?”
翼堡伯爵抬起头,却并不答话,只给了刘易斯一个友善的微笑。
泰尔斯看着德勒的表情,若有所悟。
下一秒,刘易斯伯爵的目光又回到了王子身上,态度似不经意:
“所以,他也拿剑‘甩’过你了吗?”
泰尔斯一怔:
“甩?”
一旁的德勒又咳嗽了一声。
但刘易斯伯爵依旧像是没听到是的,毫不在意地笑着,在坐骑上对王子比划着:
“你知道,就是故意拿剑在你面前甩一甩,如果你被吓得屁滚尿流,那他就嘿嘿一笑‘啊你也不过如此’,如果你啥反应没有,那就故作深沉‘嗯你通过我的测试了’。”
只见刘易斯一脸不屑地挥手道:
“在唬住人之后,当然,他就能煞有介事、长篇大论了。”
故意拿剑在你面前……
泰尔斯先是一阵疑惑,然后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什么?
前天,西荒公爵跟他独处一室的场景如潮水般涌现在大脑里。
“什么?”王子讶异地问出了心声。
像是料到了对方的反应,刘易斯伯爵一脸“我就说吧”的表情,呵呵一笑:
“我猜,公爵大人大概跟您掏心掏肺地诉衷情,表忧心,表现他对西荒爱得深沉、爱得疯狂、爱得有理有据、不可自拔、感天动地,到头来郑重声明,一切都是万不得已,在大大小小的乱子里,他其实只想保持中立,不想选边站队?”
泰尔斯眨了眨眼睛,被这句话的信息量砸得有些懵。
什么?
但刘易斯还在继续:
“而他是不是又拿那套十几个词绕了几十个弯,转了一圈又兜回来的文字游戏,用什么权力起自暴力,暴力生了一大堆然后又生回权力的鬼话来蛊惑你……”
权力起自暴力……
转了一圈又兜回来的文字游戏……
听着对方的话,泰尔斯愕然不解,眉头几度沉浮。
黑狮伯爵的语气带着戏谑:
“让你觉得他很深不可测、高瞻远瞩又与众不同?”
旁边的德勒别过了头,重重地咳嗽一声。
泰尔斯终于找到一丝空隙,疑惑地反问:
“你怎么……”
可刘易斯不给他反问的机会:
“你知道,在一堆废话之后,时候到了,他就像会这样打个响指……”
博兹多夫伯爵轻蔑地一挥手,指间一响:
“再眨眨眼神,弹弹牙齿:‘别担心,这话我不跟别人说,但我是和你一伙儿的!’”
他那摇头晃脑的样子,满脸不屑的神情,还颇有几分法肯豪兹公爵的风味。
但这却惊到了王子殿下:
“啥——啥?”
刘易斯冷冷一笑:
“别奇怪,殿下。”
“那可是不受欢迎的西里尔大人,我们还年轻的时候,他对每个人……”
他收起那副戏谑的神情,脸色转寒:
“都是这么干的。”
泰尔斯愣愣地看着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什么意思?
对每个人……都是这么干的?
那……
那他昨天在鬼王子塔里听到的,西荒公爵说过的话……
【你觉得我会到大街上随便拉来一个十四岁的小崽子,然后跟他说这些?】
泰尔斯觉得自己有些凌乱。
刘易斯不屑地转头:
“我说对了么,德勒?”
这边厢,德勒礼貌地行礼,却依旧微笑不语。
看着德勒的表现,黑狮伯爵不满地冷哼一声。
但这一刻,泰尔斯的内心已经纷乱如麻了。
那个……
那个看上去像boss的西荒公爵,怎么……居然……可是……不对……那么……
“我今天就要去营地拜访公爵了,希望他不会拿老方法来敷衍我。”
刘易斯哼声道:
“但无论如何,无论是这场闹剧的开场还是收尾。”
“我们还真得多谢您呢,殿下。”
博兹多夫伯爵定定地看着努力思考着的泰尔斯:
“而从荒墟到翼堡,无论西里尔大人,还是德勒,包括我们属下的这么多位领主,要不是您的莅临,西荒还真难得有这么人齐的时候。”
“您一定是我们的救星,殿下,无论是六年前还是现在,都让不相往来的我们重新团聚。”
“你说是吧,德勒?”
德勒第三次扯起嘴皮,礼貌微笑。
看着油盐不进的翼堡伯爵,博兹多夫重新把目光转移到泰尔斯身上:
“而我还有份礼物。”
只见黑狮伯爵大手一挥,下一秒,几位孔武有力的黑甲士兵竖起旗杆,在空中扬开一面高得夸张、大得出奇的旗帜。
泰尔斯刚刚还准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