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威廉姆斯那个混蛋,完成他的狩猎。”
泰尔斯忍不住问出口:
“为什么?”
“在一切开始之前,你明明有扭转局势的情报和能力,但却坐视着王室与西荒的冲突发生,坐视着你的封臣们……损失惨重?”
西荒公爵笑了。
“因为这场冲突是必须的,而且只能是这个结局。”
西里尔看着窗外的刃牙营地,似有深思:
“西荒诸侯输了这一局,损失了人马和威望,灰头土脸;陛下赢了这一局,保住刃牙营地,敲打对手。”
“两边也不过就是回到之前的形势而已。”
泰尔斯心思一动,突然想通了。
果然,西里尔回过头来:
“但想象一下,如果我成功干涉了陛下这场顺手为之的棋局,逼走王室常备军,免除了诸侯们的损失,还帮他们夺回西部前线的控制权……那西荒接下来,会迎来什么的后果?”
泰尔斯叹了一口气。
公爵继续道:
“我那些愚蠢的封臣们,在弹冠相庆之余,是会心满意足见好就收,还是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而你父亲那样的人,是会接受现实,就此放弃,还是在对我、对西荒的实力态度刮目相看之后……”
西里尔的语气变得很可怕:
“全力以赴,百倍奉还?”
公爵冷笑一声。
“那问题就来了……”
法肯豪兹的丑脸上露出深深的沟壑:
“荒墟是会成为下一个寒堡,还是下一个龙霄城?”
“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选择。”
泰尔斯脱力地靠在墙壁上。
公爵的话很轻,却让他有种万钧压顶的沉重感。
他刚刚从北地回来,习惯了北方佬们那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威逼恐吓刀刀见血的作风起码对贵族而言。
可今天之后,他突然明白了很多。
星辰王国执行的,是另一套游戏规则。
另一种……权力的枷锁。
王子的眼神变得黯淡。
“现在,这足以证明了吗?”
西里尔冷冷地道:
“我既不是你印象中的那种贵族,也不是你父亲。”
“而是在星辰这个你死我活的斗兽场里,真真正正的第三者。”
第三者。
泰尔斯紧紧地闭上眼睛。
安静持续了几乎三十秒。
直到西里尔缓缓出声:
“嗯,威廉姆斯大概要巡逻回来了,我可不想遇上他高赫干不过他。”
泰尔斯睁开眼睛,目送着公爵大人对他微微鞠躬:
“谈话愉快你能继续你的午餐了。”
心思复杂的泰尔斯叹了口气,对他回礼。
咚,咚,咚。
皮袍飘荡间,西荒公爵带着神秘的笑容转过身,走向门口。
但泰尔斯却看见了什么。
“公爵大人,你忘了你的剑!”
王子皱眉指着靠着墙壁的那把弧度优美的古帝国剑警示者。
咚。
公爵的拐杖在地上生生一顿。
但出乎泰尔斯的预料,西里尔开口蹦出的是另一个词语。
“不!”
西荒公爵转过身来,冷冷道:
“是你忘了你的剑。”
泰尔斯一阵愕然。
只见西里尔眯起眼,指了指墙边的古帝国剑:
“从此刻起,警示者是你的了。”
泰尔斯愣住了。
“抓紧它,抓紧你的剑。”
只听西荒守护公爵,四目头骨家族的西里尔·法肯豪兹似有深意地道:
“别丢了。”
言罢,公爵就转身跨出了房门。
房外传来他最后的话:
“还有,替我向加图家的小子问好如果他还没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