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量了,约德尔不在附近,”看着姬妮神经紧张的举动,基尔伯特背起手,稳重地道:“自从泰尔斯被血族出其不意地掳走一次后,他就时时刻刻,寸步不离。”
“还有,我们都注意到了,”基尔伯特说着,微微蹙起眉头:“那孩子才7岁左右,两天前受了不轻的伤,但两天的时间,居然好得差不多了……在太阳底下练了两小时的剑术都没有大碍……难怪侦测血液的血脉灯,会整整七年都没有反应……”
“这种体质,已经不能用‘异于常人’来形容了,简直就是……”他叹了一口气,尽力不去想这件事的另一个可能:“璨星家族,果然是世上传承得最悠久的帝室遗脉。”
姬妮也沉默了一阵,默契地没再说什么。
宫廷女官弯下腰,拍了拍靴子上的尘土:“说起吸血鬼,你为什么要向他们泄露泰尔斯的身份,还邀请他们入住闵迪思厅?你难道还真相信泰尔斯跟那个落难女大公的协议?他毕竟才7岁……而你很清楚,吸血鬼杀过我们的人,我们没法信任他们……而对吸血鬼而言,我们是突然出现的意外,他们也不可能信任我们。”
“你已经说到答案了。”基尔伯特的眼里冒出精光,想起那个脸色死寂却充满智慧的血族老人:“正因彼此缺乏信任,相互忌惮甚至相互威胁。”
“所以才要用各自的秘密和共同的利益,捆绑彼此。这是外交上的默契和心眼,与清楚明白的查案侦搜可不一样。”
“哼,装神弄鬼,神秘兮兮。”姬妮仿佛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一边离开训练场走进厅内,一边不爽地道:“又一个莫拉特。”
“感谢您的夸奖,尊敬的姬妮女士,”基尔伯特抬了抬头上的礼帽,恰到好处地笑道:“能与王国秘科的首脑同列,鄙人不胜感激。”
还有——基尔伯特没有在意姬妮毫无礼貌的无视,他在心底默默地道——那孩子虽然只有7岁,但论起心眼来,绝不比那位几百岁的女大公差劲。
——————————————————————
事实上,半小时后,当基尔伯特和姬妮同时来到泰尔斯的书房时,刚刚胡乱沐浴过,正在进餐的泰尔斯,正皱眉苦脸地看着眼前那个面无表情的红眼小女孩。
她的跟班们,伊斯特伦和罗拉娜,正与将泰尔斯围护得水泄不通的终结剑士护卫们,眼神不善地对峙着。
“退后,吸血鬼,”一名首领模样的剑士护卫,在头盔后怒目而视,语气不佳:“这里不欢迎你们。”
“别误会,我也没有多喜欢你们,短生种,”伊斯特伦毫不在乎的话也让护卫们越发不爽,“记得吗?像你这样的家伙,我昨天干掉了八个。”他讽刺而挑衅地道。
泰尔斯从手上的叉子里,咬下一口精心调味过的牛小排,被穿越以来就没吃到过的美味感动得心生赞叹,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对面那个婴儿肥小女孩,她明显不对头的眼神。
可惜,这种味道,大概是怎么也比不上,当初跟娅拉一起吃过的狗肉了。
泰尔斯看看眼前的局势,叹了一口气:真头疼。
“你不会再有那样的机会了,藏在花瓶里的卑劣老鼠,”剑士首领的语气降落到冰点,腰间的剑刃出鞘一尺,“既然这么自信,那为什么不再向前一步呢?那样的话,我会很乐意为同伴们复仇的——或者我只需要把窗帘拉开,让你们晒晒太阳。”
于是金发的英俊男子脸色不佳,打算向前一步。
“别紧张,男孩们。”罗拉娜适时地将她火冒三丈的表弟拉退一步,虽然带着笑意,但话语严肃而认真:“你的主人与我们的主人有协议,不如让他们单独交谈?”
看着眼前这些恨不得杀死他们的终结剑士们,罗拉娜嬉笑的脸庞越发灿烂:“你们的主人不是说了嘛——我们现在是同盟,就把过去的仇怨忘掉,好不好?”
终结剑士们的情绪越发不稳,有几个甚至在头盔后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表姐就是表姐——伊斯特伦心中想道,特别是,看着那些守卫愤然不已,却只能兀自克制的样子——真是让我心中舒爽。
房外的姬妮眉头一皱,就要走进屋去,却被基尔伯特抓住了手臂,只见灰白头发的前外交官表情神秘地摇了摇头,指了指护卫的身后,那位椅子上的小主人。
姬妮露出不解的表情。
直到她看见,吃下最后一口食物,放下刀叉的泰尔斯,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从椅子上滑落。
该怎么办呢——看着对面三个血族别有深意的目光,泰尔斯思索着这个问题。
然而他很快就有了答案。
“感谢你的维护,乔拉,有你在,我对自己的安全很放心。”泰尔斯脸带微笑地道,顺手拉了拉剑士首领的甲胄下摆。
这位曾经被自己在到来的第一天早上,用戳肚子的方式,试验“守卫们到底是不是石头人”时戳笑的乔拉,就是这些守卫的首领,也是他安排着守卫们,一一击毙了来袭的雇佣兵。
他知道,对这些忠心耿耿的护卫,不能像大部分小白文的主角那样,充满权威和霸气地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