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气氛不太好啊。
从事官叹了一口气,最终开口道:
“十二年前的夏秋之交,苏里尔王子带着阿黛尔夫人与不到一岁的阿莱克斯小姐,外出龙霄城去游玩。”
“因为我本来就负责苏里尔王子的安全,所以尼寇莱指派我,带着一队白刃卫队去保卫他们,”迈尔克低垂着眼睑,嗓音低沉而痛苦,似乎那段回忆十分不堪:“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泰尔斯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哈罗德·伦巴——上任黑沙大公的长子,当时正在龙霄城作客,居然也前往了同一个地方,去狩猎,”迈尔克说到这里,缓了一口气,但话语却开始微微颤抖,“那个刺客……就混在哈罗德的随从队伍里。”
“刺客潜入阿黛尔夫人的马车底下,等着与哈罗德攀谈完的苏里尔王子归来,然后……”
迈尔克捏紧了拳头,咬着牙呼出一口气。
努恩王沉默着,面无表情地坐在台阶上,目光里尽是麻木。
“我射出了信号弩箭求援,”泰尔斯看得出来,迈尔克所经历过的那一天必然相当痛苦而艰难,后者闭着眼睛,脸庞抽搐:“尼寇莱在路上截住了那个刺客……但最后他还是跑了。”
“苏里尔王子受创极重,失血过多,当场……阿黛尔夫人为了保护阿莱克斯小姐,也……”
说到这里,迈尔克痛苦不堪地闭上眼睛:“我没能保护好他们……”
阿莱克斯低着头,只是呆呆地看着地面,她身后的小滑头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几秒后,迈尔克勋爵终于缓过来,他咽了咽喉咙,哀戚地道:“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是暗室在调查之后十分肯定……”
“那刺客来自星辰——甚至直接受命于宫廷。”
泰尔斯皱起眉头。
努恩王轻轻抬起头:
“泰尔斯,当年我们出兵南下,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
星辰王国,永星城,一处不知名的地下。
“铿啷!”
一道铁闸被粗暴拉开的金属锐响,清晰地回荡在这个黑暗的地方。
两支浸染着永世油的火把被点燃,两个身着卫兵服饰的男人出现在一排漆黑的走廊里。
火光照亮了左右——粗铁栅栏铸就的一个个牢房。
随着响声和火光,牢房里骚动起来。
“该死!你们就没有一点时间观念吗!”一间牢房中,一位形容整齐却衣着寒酸,疑似贵族的男人,像是刚刚被吵醒,只见他躺在自己的床铺上,睡眼朦胧地发怒:“现在绝对是凌晨或深夜!这要是放在以前,在外交司里……”
两名举着火把的看守没有理会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他们恭敬地退开两边,让出中间一个健壮的身影。
“陛下,艾迪陛下!您终于来了!”这是一位披头散发,表情既迷惘又狂热的邋遢老人,他在灯光的刺激下扑上前来,死命摇晃着铁制的栅栏,疯狂大吼:“请您务必考虑我的话!哪怕您不为自己考虑,可米迪尔殿下呢?你愿意交给他一个千疮百孔的星辰吗?”
在健壮的身影示意下,两名看守对视一眼,走在前方,开始带路。
两边的囚徒们纷纷醒来,表现各不相同,但大部分人都在失常或疯狂地叫喊。
“你们全都要死,哈哈哈,”这是一位趴在地上的老囚徒,他疯狂地大吼:“哪怕是王室,你们也全都要死的……你们怎么敢,怎么敢……哈哈……”
三个身影不管不顾,继续前行。
“看看我们迎来了谁,”一位颇有气势的壮年囚徒,扒在栅栏上,眯着眼看向火光,他似乎还非常清醒:“这不是第五王子,王室的耻辱么……你怎么没在女人的肚子上,为你们那点可怜的血脉努力耕耘,而跑来这里吹冷风?”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一位囚徒抱着脑袋,哭丧着大喊:“我根本没碰过班克罗夫特王子的酒杯!没有!都是詹金斯,是他下的毒!”
“诺福克,对,诺福克,”这是一位背对着走廊的囚犯,只见他对着墙壁刻着什么,不断地喃喃自语:“我知道,他在计划着什么,背着约翰公爵和卡拉比扬伯爵……也许跟叛军有关,我早就怀疑他了,但那个讨厌的女人,索尼娅·萨瑟雷……”
三人继续往前走。
“嘿!小子!”一位脸带伤疤的囚徒,看清来人后直扑上来,大吼道:“西部前线现在怎样了?你攻陷漠神祭坛之后,我们重新夺回刃牙沙丘了吗?兽人呢,龙骸王座下属的八大部落呢?告诉我!快告诉我!”
对两侧的这些声音,健壮的身影充耳不闻,直直向前。
神色沉静的两名看守把他带进下一个区域,这里没有通透的栅栏牢房,取而代之的,是以厚重的铁门封锁起来的一个个密闭牢房,每道铁门上仅有一个横拉的闸口,作为密闭牢房与外界的唯一联系。
两名看守带着来人走到最里层的一个房间,其中一人大力地敲了敲铁门。
“砰!砰!砰!”
另一名看守看了看健壮的来客,后者微微颔首。
于是看守一把抓住铁门上控制闸口的铁栓,拉开一道仅能容纳半张脸大小的口子。
牢房里一片漆黑。
以及吓人的沉默。
直到一个粗豪的声音,缓缓从暗无天日的牢房里传来:
“真是惊喜啊。”
“是什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