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的道路一直通向河边,木桥已经被炸掉了只剩下半截泡在水里的褐色木桩,鬼子兵的路卡设在距离河边五百米的路中央,有沙袋有堑壕。
鬼子的机枪阵地布置在道路的两翼,分别有一个机枪组,射界良好,火力交叉刚好覆盖泥泞的道路。
鬼子兵的人数不多,仅仅两个步兵分队二十多人,一个冲锋就能够拿下,杨凌并不担心,他忌惮的是距离鬼子路卡左侧不足两里的鬼子主阵地。
通过六倍曹长镜杨凌能够清楚的看到那处鬼子阵地不但有迫击炮和山炮,更有数量不详的坦克车。
如果他们不能快速的解决掉挡住去路的鬼子路卡,那么等左翼鬼子阵地反应过来,他们绝对吃不了兜着走,野地里遇到鬼子坦克车,注定会遭遇屠戮。
“都给我听好了,两挺机枪火力开道,其他人一直向前冲到底,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停,过了河就安全了。”
“那受伤了怎么办?”有人低声问。
不等杨凌说话,老烟枪已经塞给问话的人一颗甜瓜手雷:“死也不能当俘虏!”
那名问话的弟兄楞了几秒伸手紧紧的攥着老烟枪塞给他的手雷,目光之中满是决绝之色。
杨凌看着目光坚毅的弟兄,破天荒的抬手向他们敬了军礼,这些弟兄也知道此次凶多吉少,举手回了礼。
“行动!”杨凌低声喊着,哗啦一声,子弹已经上膛。
二十多弟兄弓着身子借助稀疏的柳树和杂草的掩护交替前进,很快就近低到了距离鬼子路卡三百多米外的一处缓坡后边。
杨凌背靠着缓坡,深吸一口气,对着旁边将机枪挂脖子上的杨大树用力地挥下了手。
杨大树咬了咬牙,趴在地上的身子豁然起立,与此同时,挂在脖子上的九六式轻机枪对着鬼子兵的路卡开了火。
鬼子兵虽然一直保持着警惕,但是也没有预料到敌人竟然摸到了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两个站在沙袋后边吞云吐雾的鬼子兵当即被水泼似的子弹打烂了脖子,碎肉混合着鲜血在空气之中飞溅。
骤然响起的枪声震惊地其余鬼子下巴都要掉落,叽里呱啦的嘶吼在堑壕后边响起,鬼子机枪射手急忙扔掉手里的香烟,飞扑到歪把子轻机枪上,手指一压,哒哒哒地就进行了还击。
砰!
杨凌的枪口冒出了一股青烟,子弹呼啸着越过三百米的开阔地打中了鬼子兵机枪主射手,子弹的冲击力让其向后栽进了堑壕,机枪哑了火。
“冲啊!”残兵们都嘶吼着从缓坡后边站起来向前冲,子弹呼啸着乱窜。
鬼子步枪兵也急忙端枪拉动枪栓射击,不过慌乱之下准头的确不怎么好,打得地面杂草乱溅泥土翻飞,却连残兵们的毛都没擦着。
杨凌边跑边拉动枪栓射击,子弹嗖嗖的从身旁掠过,嵌进身后的土里噗噗响,他几乎是弹无虚发,短短时间内已经干掉两个鬼子步枪兵和一个主射手。
残兵们也都不要命地向前冲,冲过一百米的时候终于有人中弹倒地,跑在杨凌前边的残兵叫声最大,吸引了鬼子兵的火力,几乎在同一时间身中数弹,脑袋天灵盖更是被子弹直接掀飞。
杨大树的机枪停顿了片刻后又响了起来,哒哒哒地,爆豆子一样的枪声让战场变得喧嚣,沙袋掩体后边腾起一团团血雾,几个鬼子被打了粉碎。
鬼子兵的机枪也不甘示弱,给予了强有力的回击,残兵的另一挺歪把子机枪刚打了不到一半子弹,噗噗的子弹就将他的身体穿透。
这名残兵机枪手就像是喝醉酒的醉汉一样,摇摇晃晃地向前又跑了几步,然后一头栽进了水沟里,有相熟的残兵想去拉,但是很快被鬼子爆了头,红的白的飞溅到泥土里,杂草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
老烟枪手里抓着两颗甜瓜手雷,奋力的一磕碰,奋力地投掷了出去,轰隆隆的泥土飞扬,一个鬼子机枪组被炸出了掩体。
三百米的距离一个冲锋就到了,二十多个鬼子仓促之间甚至没有来得打出压制的火力。
一名端着枪的鬼子兵看到杨凌一马当先地冲了过去,急忙调转枪**击,杨凌不躲不闪的凶猛气势让鬼子兵的子弹打偏了。
杨凌也开了枪,子弹直接打穿了鬼子兵的脖子,他看到一大股鲜红的液体从鬼子兵脖子上的窟窿飙飞了出来。
鬼子兵满脸惊恐,双手捂住冒血的脖子试图阻止鲜血的流出,但是很快双手也变成了血色,倒地抽搐了两下断了气。
“杀鬼子啊——”一名残兵悍不畏死地冲进了鬼子的路卡,但是随即两柄明晃晃的刺刀就戳进了他的肚子。
两名鬼子兵阴冷的眼神之中带着凶狠,用力一拧,顿时搅碎了残兵的五脏六腑,鲜血呼呼的从残兵的嘴里往外冒,他的身子被刺刀架着没倒下去。
残兵的脸上很痛苦,但是他却想笑,摸到腰间的手雷奋力地砸向了鬼子脑袋上那寒森森的钢盔。
轰隆一声巨响,残兵和两个鬼子兵同时被剧烈的爆炸的硝烟给吞噬掉了,同归于尽。
鬼子军曹狰狞的像一个怪物,挥舞着锋利的军刀劈向了一名冲向他的残兵,军刀哗啦地带着血,将残兵从肩膀斜刺里花开一条大口子,一直切到了对侧小腹。
冒着热气的肠子从切口之中滑了出来,残兵发出了痛苦的叫喊,哭喊着想重新塞回去,带血的军刀再次劈下,残兵只剩下一具无头的尸体栽倒在地。
红着双眼的鬼子军曹刚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