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吴老夫人点了点头,『果然还是你做的……』
孙权:『 ̄□ ̄||……』
吴老夫人摆了摆手,『继续。』
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都是有一个亲疏分别的,虽然说孙辅也姓孙,但是和孙权的孙,一个是拿笔写的,一个是用自己血肉写的,多少还是有一些差别的。
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孙权也就没有继续要藏着掖着,『孩儿……国仪多有议论孩儿,常有谋逆之言,说孩儿……理应退位,还政于……若是任凭其妄言,难免生出事端来,故而某以他罪,囚其于江东……』
吴老夫人叹息了一声,缓缓的说道:『孙国仪……其实人不坏,只是性子直……』
孙权低着头,『孩儿也知道……某几次派人暗示于他,令其收敛一二,然而……』
『哦……』吴老夫人思索了一下,『你派谁去的?』
『吕中书……』孙权一愣,『母亲大人的意思是……』
吴老夫人摇摇头,『你自己琢磨……别什么都要我给你答案……继续。』
孙权沉默了片刻之后,继续说道,『……时又逢长沙之乱,朱氏多有拖延忤逆之举,不顾大局……又有江东四家,勾结大户,拒纳钱粮,至荆州之战功败垂成……故而孩儿……』
『所以你就一边收了国仪,一边嫁祸给江东大户……』吴夫人看着孙权,『想着如此一来,便是去除了心头之患,又可以敲打朱氏等人……是也不是?』
孙权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是。』
『哼。』吴老夫人捏着佛珠,咔哒咔哒,『继续。』
孙权吞了一口唾沫,『哈?』
吴老夫人瞪着孙权,『哈什么哈?这就完了?接下来呢?事情做了开头,怎么结尾?旁人会有什么反应?他们为什么会有这些反应?你又要如何应对?你的应对又会引发什么问题?新的问题要怎么处理?哈什么哈?!』
『这个……孩儿令吕中书,清查大户「谋逆」……然后,然后周公瑾就来了……』孙权说道,『孩儿想着,周公瑾毕竟是……故而孩儿就让吕中书停了下来……』
吴老夫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忍住了将手中佛珠丢出去的冲动,只是咔哒咔哒的用力捏着,『你……你先自己好好想想……亏我还特意写了便签给你……真是白写了……』
孙权起初还有些不明就里,片刻之后忽然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便是猛然抬头。
『现在才想到了?』吴老夫人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做事之前先想好么?三思而后行,三思啊……不是让你随便想三次就算了……而起我觉得,你连想三次都未必有……』
孙权:『……』
咔哒咔哒。
又是沉默了片刻。
『继续说啊!』吴老夫人忍耐不住。
『……孩儿……说完了……』孙权低着头。
咔哒咔哒。
吴老夫人捏着佛珠,『说完了?你该不会以为这个事情,也就这么完了罢?』
孙权也不是说自己不知道要想一些什么做一些什么,但是人有一些习惯是很根深蒂固的,比如小孩在父母身边的时候很多时候就不去想了,不是小孩子笨,而是因为小孩子知道父母会去想,所以小孩就偷懒了……
孙权愣了一下,试探的说道,『那么还是继续清查……』
吴老夫人终于忍不住,将手里的佛珠扔向了孙权,『查个……呼……』
吴老夫人闭上眼,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想必是一些平心静气的佛经什么的。
佛珠落在地上,系线断裂,蹦蹦跳跳的四散了一地。
这便是许多小孩子的第二个习惯。
其实孙权也未必是不知道自己正确的做法应该是什么,但是会本能的将一些不太正确的答案先扔出去,让父母来判断……
吴老夫人生气,并不是气孙权的这种行为,或者是孙权之前的那些错误,而是气孙权并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没有认识到错误,也就意味着还会犯错误。
『我太急了……』吴老夫人缓缓的说道,『对你不好……』
孙权叩首,『母亲大人……』
『你也太急了……』吴老夫人继续说道,『隔壁有间静室,你今天就好好在隔壁静一静,想一想……去罢……』
『这个……』孙权迟疑着,『可是江东政事……』
『哦?你真以为江东少了你一天,便是会乱翻了天?』吴老夫人说道,『不是还有周公瑾,张子布在么?你担心什么?』
孙权默默不说话,心中嘀咕着,正是张子布周公瑾现在凑到了一起,所以他才担心,可是又不能违背吴老夫人的意思,便不得不低着头,灰溜溜的到了隔壁静室里面呆着。
没办法。
即便是江东之主,也依旧是吴老夫人的儿子。
谁的地盘谁做主,在这个小院之内,就是吴老夫人的地盘,自然是吴老夫人做主,到了晚脯的时间,下人们给吴老夫人送来了素餐,然后自然也要问一声要不要给隔壁的哪位主子也送一份……
吴老夫人原本想要饿一饿这个不长记性的家伙,可是到了最后还是心软了,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让下人按照她食用的标准,也给孙权一份。
吴老夫人老了,年岁大了,胃口就一般,所以食物分量么,自然是可想而知。
而孙权年轻,二十上下,这一点点的食物就跟是塞牙缝似的,牙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