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へ′)……
『外面可有传闻?』
曹洪依旧穿着铠甲,坐在堂中,面色深沉。昨日带着被抓到的工房管事进了城中,曹洪就先一步将消息放了出去,现在,则是等着谁先跳出来。
曹馥摇了摇头说道:『街面之上很是平稳,未有听闻什么传言……』
『嗯……』曹洪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皱着眉头,『难道说……还没发现?不至于啊……』
工房管事被抓,那么就意味着铠甲事件暴露出来,这个时候不管是来攻击曹氏,亦或是争抢这一块吃食,都是需要一些动作的,可是为什么就没有动静呢?
经过昨天的异常之事,曹馥对于曹洪的认知也是有些变化,现在见到了曹洪皱眉,多少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又看见当没看见,在一旁也是思索起来,『是否尚未传达出去?』
曹洪昨天审问工房管事,故意留了一个坑,也就是那个所谓的『蒙面之人』,既然是蒙面,也就意味着可能是任何人,所以一旦有人跳出来,曹洪就会立刻扑上去,将蒙面之人的帽子盖在他头上,然后一棍子打翻在地,以此来威慑其余的士族子弟,但是现在,什么动静都没有,这就让曹洪手中捏着的棍子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再等等……』曹洪沉吟着,『兔子离巢之时,难免左右瞻顾……』
曹馥点了点头,说道:『那孩儿再去外面打探一二!』
『嗯,去吧!』曹洪看着曹馥离去,在纷乱的心绪之中多少有些安慰,孩子终于是长大了,能懂得为父母分忧了……
……(′^w^`)……
许县城外的一条道路旁。
荀彧坐于亭中,颜面平稳,水波不兴。
『启禀令君,长老已经出城了……』一名仆从低声禀报道。
荀彧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坐在亭内,任凭风吹着衣袍。
过了片刻之后,在道路的远处,便有一行车马蜿蜒而来,然后到了距离亭子两三百步的时候显然是发现了荀彧的身影,顿时停了下来。
荀彧站起身:『彧事务繁重,许久未曾问候族中长辈,今日得见,知长老安好如故,方慰彧心也……』
荀氏长老知道躲不过,倒也干脆,让车马在亭前停下,然后下了车,拄着拐杖,看着荀彧说道:『令君此来,欲倾荀氏乎?』
荀彧拱手说道:『彧不敢。』然后荀彧直起腰来,看着荀氏长老,说道,『然既为臣子,当尽忠义,若有搅乱朝纲,枉顾社稷之辈,彧亦不能坐视不理。』
荀氏长老哼了一声,也没有理会荀彧,径直一拐一拐的走入亭中,坐下,将拐杖放到一旁,然后对左右沉声说道:『都退下!』
荀氏长老的仆从自然应声而退,但是荀彧带来人的护卫则是看向了荀彧,见到了荀彧挥手,才往外站远了一些。
『中平二年,荀氏有地两万四千余亩,庄奴三千余户,口八千余……晏平三年,地三万五千亩,庄奴却只剩不足两千户!口五千余!』荀氏长老盯着荀彧,沉声说道,『今年呢?!莫说汝皆不知!』
荀彧沉默着。
『慈明在世之时,荀氏开讲,八方云集!莫说颍川,冀州豫州,何人不知「荀氏八龙」名号?!』荀氏长老眯着眼,拉达的眼皮之下光芒直刺荀彧,『汝为家主之后,敢问荀氏声望得益几何?!』
荀彧依旧沉默着。
『昔日五府征召,慈明皆不应,反举族人,广布恩泽于族内……汝却如何?当朝尚书令,权掌吏治,举了何人?郭种陈杜满,皆外姓之辈,何有族人出人头之地?』荀氏长老愤愤的将拐杖顿了一顿,『汝食二千石,族内紧裤腰!如此便是汝忠君爱国,重于社稷乎?』
『汝年幼之时,慈明多赞汝聪慧贤良,言汝定然是兴国安邦,光耀门楣之人,故而宁可舍弃自家子嗣,传家主之位于汝!』荀氏长老盯着荀彧,沙哑的声音像是刀子一样扎向了荀彧,『然则如何?!兴国安邦莫须有,光耀门楣定然无!去年冬日大雪,荀氏子弟之中冻死二人,伤五人!无他,便是汝一心为国,公平公正,使得荀氏子弟无足炭可用!天寒亦不得不出外樵采所致!』
『汝虽说事后抚恤,倒也稳妥,然则虽说旁支,亦为荀氏骨血!岂可轻弃之?汝欲求公平公正,然则曹氏夏侯氏,严寒之下,可有冻毙于城外之人乎?老朽已经是风烛残年,尤奔波于外,非老朽之所欲,乃求荀氏一族得以绵延!』
『今日之事,乃自汉孝昭帝始,祖传旧制!』荀氏长老继续说道,『曹公罢沽酒,言及伤农,又不延为惯例,吾等也就认了,然则如今侵盐铁,此乃各族根本,岂可任其摆布!』
曹操要改进盔甲,自然是需要集中工匠来研制,只不过曹氏夏侯氏家族之中能有多少合格的铁匠?所以很自然的,抽调各族的工匠也就成为了必然,而对于颍川,或是豫州的这些家族来说,工匠也是他们的一项重要资源,现在被曹操这样划归到了曹洪之下进行管理,管着管着,可能就改了姓氏,变成了曹家的人了……
这叔叔婶婶的,如何忍住的?谁的心中会满意得笑开花么?会心甘情愿的说没关系,曹老板都拿走,我们全部都是自愿降工资的么?
荀氏长老也没想从荀彧这边得到什么答案,因为他了解荀彧,就像是荀彧了解他,所以荀氏长老又用拐杖撑着,站起了身:『此事,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