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其实夏侯心中也是大体上认同荀的做法的,要不然也不会下令全军戒备了,在战场之上,哪有什么彻头彻尾的朋友和敌人可言,现在这一刻是朋友,下一刻可能就会变成敌人,盟友之间还有反目成仇相互吞并,先放征西兵卒过去,然后等着回来的坑一把,也不算是什么太离奇的操作。
毕竟将袁绍和征西强行凑成一对,让袁绍深陷在并州泥潭当中不能自拔,才是更加符合荀的整体作战的战略布局,若是袁绍和斐潜之间的战役持续的时间太短,不管战果如何,袁绍必然就会将注意力转向了南边……
能给曹操的发展多争取一些空间和时间,荀也是费尽了心机。
“妙才已经就位……就等着征西兵卒了……”夏侯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某也想要会一会这个奇袭邺城的征西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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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如今领兵已经到了震泽一带,隐藏在泽地之中。
在汉代,气候还是很湿润的,各地都有不少大泽,也就是湿地。就像是陈胜吴广的大泽,还有官渡之战的乌巢泽……
这种地方水草密布,也有不少野菜和鸟兽,可以作为大军的一个临时的粮草补充来源,但问题是太史慈知道这一点,同样其他人也知道,所以若是待的时间长了,迟早还是被人会找到这个地方来的。
奇袭邺城,虽然战功彪炳,但是也不是全无损失。
出发的时候三千骑兵,到现在也就剩下两千三四了,折损了大概二成左右,这些骑兵有的是在战斗当中牺牲的,有的则是半途当中意外掉队或是损伤的。
若不是征西将军斐潜这一次采用了马蹄铁,这些大家伙在长途奔袭之后,蹄子都会磨损大半,甚至要折损一半以上都是有可能的。
邺城之战,现在想来,多少还是有些运气的成分。
或许邺城之中,不是袁尚主事的话,结果肯定有所不同。
很奇怪么?
一点也不奇怪。
毕竟袁尚只是一个没有多少战阵经验的新手,就像是后世键盘侠,在屏幕之后键盘之上,便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喷得他人七窍生烟生活不能自理也是常有的事,但是真的要在现实当中碰见什么事,恐怕也就剩下一发呆二缩脖三事后阿q一声了事……
袁尚甚至还比不上马谡,至少马谡在街亭之前,在兵法理论上的造诣简直就是喷遍蜀中无敌手,要不然诸葛也不会冒险擢升马谡作为统帅。马谡至少还有理论,而袁尚连理论都是欠奉。
在震泽这里,只能是减缓粮草的消耗,并不能彻底解决粮草的问题,毕竟大牲口不可能天天靠着啃青解决肚皮问题,虽然并州马吃苦耐劳,但是短时间可以,长时间下去肯定会影响战马的体力。
而现在,如果要撤回去,摆在太史慈面前的,正常来说,也就是两条路。
一条路经过荡阴,然后前往朝歌,然后走温县,一路向西,过河内至河东;另外一条路就是走黎阳,过延津,或是白马津,经过濮阳,雒阳,回函谷关。
哪一条路都不好走。
朝歌温县一带,驻扎有重兵,不仅有袁军,还有河东郡兵,这些兵卒虽然没有配备多少骑兵,却可以足够防守城池,使得太史慈在沿途之中处于丝毫得不到补充,时刻都有可能被偷袭的境地,要是一不小心落到埋伏圈里……
而太史慈也不认为曹平东会那么好说话,从东郡到河洛的路程更长,所面临的问题一点也不比走河内的少。
孤军深入,没有后勤补给的千里奔袭,就会面临稍有不慎,便会全军尽墨的危险。太史慈合现在身临其境,自然是深有感触。
不过,引颈就戮不是太史慈的风格,冒险因子充满了太史慈的血液当中,而且很有意思的是,太史慈的这些看起来疯狂无比的举动,实际上都经过了一再的思索和衡量,都将风险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内……
就像是现在。
太史慈伸手招过了一名之前去侦查的斥候哨探,询问了一下周边的情况,然后便低着头,用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草图,琢磨着什么。
战争,不外乎就是战术和战略两个大方面,而太史慈无疑就是在战术方面的佼佼者。他看一会儿,又闭目沉思片刻,然后又看一会儿。不时的摇摇头,似乎在叹息,有时又微微一笑,似乎发现了什么。
寻思许久之后,太史慈将地面上的勾勾画画的全数用脚抹去,然后站了起来,他叫来斥候哨探,吩咐了几句,斥候躬身领命,时间不长,几十匹骑兵冲出了震泽,分成了好几组,分散而去。
太史慈望着斥候远去的身影,眯起了眼睛,然后又抬头望向远处的渐渐昏暗的天空,眼神渐渐的变得凌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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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一名袁军斥候满脸的尘土和汗水,冲到了位于温县左近的淳于琼的营地之内,顾不得嗓子干涸,沙哑着大声禀报道,“启禀将军,延津出现征西骑兵踪迹!”
“延津?”淳于琼还没有说些什么,在一旁的另外一名军候却忍不住说道,“那么在荡阴的又是那边的人?”
“莫非是征西分兵了?”
“怎么可能?原本就孤军深入,再次分兵不是寻死么?”
淳于琼在整个河内区域布置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