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死亡的威胁之下,就算是蠢猪也会行动迅速,所以袁军学聪明了,大体上摸清了龚浚这一边射来的方向,开始躲在各种掩体后面,一时间没能找到掩体的,也装死趴倒在地上,这样就不会引来呼啸的弩矢……
似乎是失去了目标,又像是弩矢用尽,渐渐的,山谷之中安静下来,除了那些受伤的人员和骡马,痛苦的呻吟之声之外,就只剩下了粗重的呼吸声和不知到什么东西燃烧的噼啪声响。
又过了片刻,胆子大一些的袁军兵卒开始冒头查看四周的情况,趴在地上装死的也慢慢的爬了起来,缩头缩脑的查看着四周……
“这是……走了?”袁兵左右看着,面面相觑。
“你们几个,还不快去灭火!”一名侥幸躲过攻击的军校站了出来,指着龚浚攻击的那一片区域道,“刀盾手,结阵上前,查看那片山头!”
袁军先锋主将在几名盾兵护卫之下,见局面稳妥了,才从帐篷当中钻了出来,双手叉在腰上,还未等到发表一番指令,就听到空中又响起了那令人惊恐的弩弦回弹声!
几名护卫主将的刀盾手连忙上前一步,将盾牌立在了主将身前,遮挡得密不透风,同时大喝道:“将主!回去!回……”
还没等说完,护卫就听到身后原本应该被遮挡严实的先锋主将闷哼了一声,一个踉跄便摊到在地上,护卫才猛然发现,弩矢并不是从原来龚浚的方向射过来的,而是在他们的背面!他们奋力的遮挡,反倒是将先锋主将卖了个干净!
“将主!”
护卫惊慌的大叫,企图再掉头用盾牌遮蔽,却早就晚了,之间先锋主将呕出几口鲜血,很快的就断了气……
伴随着残存的几名军校再度被一一点名之后,剩余的普通兵卒虽然占据了绝大部分,也并没有受什么伤,但是在没有任何人约束和指引下,又发现了主将也身亡之后,便开始慌乱起来,甚至开始向后逃亡。
一个人开始逃跑,便带动了第二个人。
然后当有一群人开始逃跑的时候,整个先锋营地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了,所有袁军都在慌不择路的逃窜,就像身后有无数的恶鬼在追赶一样,丢盔弃甲,什么都顾不上,只想着尽快远离这一片死亡的区域,早点逃到安全的地方!
凌颉放下手中的强弩,挠了挠脑袋。
这样就打跑了?
这就算是完了?
若是细数的话,在山谷之中直接死亡的袁军不过百人,结果导致整个近三千人的营地溃散……
征西将军所说的,还真是一点都没有错啊!
“校尉……这接下……”一旁的征西兵卒迟疑着说道,“要追么?”
“追个屁!下去几个,将这些袁军粮草烧了就走!”凌颉哈哈一笑,“追还不得累死,我们就等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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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汉中的魏延,这个时候也准备送上门去。
坐在上手的徐庶捋着胡须,听了魏延的计划之后,不悲不喜,也没有说什么评价,而是转头看向了马恒,说道:“马治中,你怎么看?”
马恒沉默片刻,拱手说道:“回禀使君……魏校尉此计,或可行也……”
徐庶不置可否的说道:“如此,为何不秉明刘刺史?”
马恒微微动了动嘴唇,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到一旁的魏延沉声说道:“刘刺史言某此计过于行险,并不同意!”
马恒瞄了魏延一眼,垂下了眼睑。
“那么魏校尉是觉得并无风险了?”徐庶问道。刘诞不同意,徐庶也早就料到了,要不然马恒和魏延也不会越级直接找到了徐庶这里来,但是徐庶没有想到的是,刘诞这个家伙,似乎现在有些矫枉过正,之前胆大冒进,简直就是寻死一般,现在却胆小谨慎起来,这个变化究竟算是好,还是不好?
据说这些时日,刘诞几乎就是隔三差五的就去找左慈,也不知道是干什么……
亦或是故意演给徐庶看的?
“金戈之事,岂有毫无风险的?”魏延想也不想便说道,“若是军阵之中,瞻前顾后,迟疑不决,才是大忌!”
“一千人,五日粮,若是不克……”徐庶缓缓的说道。
“某愿立军令状!”魏延朗声道,“若不克,可取某颈上人头!”
徐庶笑笑,说道:“魏校尉,如今正值春季,山间虫豸繁盛,若是五日内不克……你的人头,恐怕也就不用我来取了……”
“……”魏延无言以对。
魏延的计划就是绕山路,像上次严颜偷袭一样,避开白石岭,去偷袭汉昌城,若是能偷袭得手,那么汉昌一下,便可以直接威胁到巴西郡的腹地,基本上来说就等于打开了巴西郡的大门,下一步攻取自然就更加轻易了。
但是徐庶说的也是事实。
春天到了,山间的虫豸众多,如何驱虫避虫,的确是一个难题。
“听闻上庸黄将军处……”魏延拱手说道,“有避虫之药,不知可否恳请使君调拨一二……”
徐庶笑了。
有些明白了。
魏延这是着急了。
黄成在上庸练山地营,已经算是差不多可以成军了,而魏延此处迟迟没有进展,所以多少急切了起来,否则等到秋天山地营真的出动了,恐怕魏延就要成为了偏军,甚至是看客。
避虫之药,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是有制造,以雄黄樟木丁香艾叶等等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