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人愿意投降,便要给一个姿态,就算是有可能是假的,也需要通过这个事情来告诉别人,他刘诞,是欢迎所有川中人弃暗投明改邪归正的……
马恒还是不同意,他表示如果按照约定先等三天,不仅会拖慢整个大军行进的步伐,而且会让汉昌有机会喘息修整从容布置,而自己这一方远道而来,又失去了突然袭击的先手优势,因此实际上已经亏了,若是汉昌守军三天之后又反悔,岂不是白白损失了大好机会?而且说起来汉昌的守军也没有多少损失,是不是真的投降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刘诞对于马恒的质疑非常生气,质问马恒道:“治中此言差矣!即已约,便不可轻违。若吾等肆意毁约,便失信义,倘若如此,更有何人信服?有怎能取信于蜀中?”
马恒耐着性子,好言相劝说道:“使君,汉中发兵至此,山路千转,沟堑百回,虽说连克三寨,进逼汉昌,然吾等粮草有限,不宜久战,当速取也。”
刘诞不以为然的说道:“若以治中之意,应当如何?”
“即可进军汉昌,兵抵城下,若其真降,便纳之……”马恒说道,“若其推脱,有意延误,便挥军取之!”
“某当汝有何妙计……”刘诞淡淡笑了笑,指点了一下眼前的山寨说道,“此处屯有军中辎重,亦为军中之重,若汉昌有诈,待吾等兵出之时来袭,届时是继续攻城?亦或是退而援此?”
马恒有些无言以对。
因为从某种角度来说,刘诞说的这个情况也是有可能会发生的。之前马恒说的也是一种可能性,那么到了刘诞这里自然就不能否认刘诞所说的可能性。
“故而,以不变应万变……”刘诞淡淡的说道,“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也。今于此处,待敌之可胜,何尝不可?”
马恒觉得还是有些可惜,正待再讲,却被刘诞制止了,竖掌说道:“治中若是实在坚持,某便与治中一千兵卒就是,治中不妨领军先行!”
“一千?”马恒愣了一下,叹了口气,只能是拱手告说了声“某遵令”,便告辞退下去点兵出发不提。
其实马恒心中知道,如果真的汉昌有问题的话,这一千的兵卒能干些什么?疑兵?佯攻?但是刘诞当下毕竟是主帅,军令已下,若是再纠缠不休便多少有违抗军令之嫌,因此也就只能是如此了。
刘诞看着马恒远去,心中也不免略有不满。他知道,包括马恒在内,甚至在汉中的张则等人都觉得刘诞他自己其实就是一个书生而已,并不太懂的军事上的东西,导致到了现在,马恒居然敢在中军帐当中质疑他的决定!
要不是看在多少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刘诞哪能忍得下来!
书生怎么了?没有领军经验又怎么了?
班定远不也是书生?
没关系,不用你们,我一样能做得漂漂亮亮的,让你们看看书生并非是什么都不懂,你们当成宝贵的那点经验,其实书里不是都有么?
若是可以兵不血刃拿下汉昌,就等于是在进入巴西有了一个稳固的落脚点,而且对于心中装着整个的蜀中的刘诞来说,若是能够招降一批川中的兵卒,也等于是可以摆脱一些征西将军这边的控制。
这一点,也是刘诞坚持,但是绝不能说出口的原因。
这一次进军蜀中,便是刘诞心中的绝佳机会,一战成名,一句定鼎的机会。当年征西将军斐潜,也不过也是如此一步步到今天的地位的么?
旁人既然可以,自己自然也行!
刘诞踌躇满志,雄心万丈,仰望着天上云卷云舒,微微笑着,轻轻的念了一句:“……君乘车,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车揖。君担簦,我跨马,他日相逢为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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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诞领兵进川的消息,逼近了汉昌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严颜的面前。
严颜是蜀中人,一辈子都在川中,对于川中的感情自然是比起什么东州人要好得多。他不喜欢东州人,也不喜欢刘焉,但是不得不说刘焉至少还不算过分,这些年朝堂动荡安不安,蜀中得享安宁,说完全没有刘焉的功劳,也说不过去。所以严颜对于刘璋继承刘焉的职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前提是刘璋别乱搞就行。
所以当刘诞领兵前来的时候,严颜心中就及其不爽。
狗日的仙人板板,当蜀中是块肉,那个龟孙都想要咬一口?川蜀之地是川蜀人的地盘,想过界来捞肉吃,有没有问过格老子?
川中人习惯了爬山越岭,穿越山林,这两天刘诞的一举一动,其实严颜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就连刘诞中军大帐是朝那个方向,严颜派出来的斥候都在山头上看得明明白白。
更何况刘诞还在等着汉昌守军投降,根本就是宽心得很,简直就是毫无防备。
严颜准备给刘诞一个教训。
两兄弟近来打生打死,有没有问过川蜀人的意见?
当成川蜀人全部都是摆设一般?
亦或是觉得川蜀人都会逆来顺受?
严颜手下的兵卒都是多年的老兵,这两天好好修整了一下,又敞开了肚皮猛吃了几顿,正憋着一股劲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