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祠并非是什么淫秽场所,而是不入正神的祠堂庙宇,不在名山大川,也不是帝王圣贤的祠庙,或是为一些不知名的,为不在朝廷认可的人或是动物,或是事物祭祀的,都算是淫祠。但是所谓淫祠是针对于官方指定的那些寺庙道观祠堂而言的,至于对于淫祠当地的百姓,多半不会认为他们每日去敬献拜贡的地方,是一个淫祠。
淫祠在民间非常多,也不需要太多太好的场所,甚至一块石头,一片河滩,搭上一个草棚子,都可已成为淫祠的场所,祭祀的也是五花?
赵商自己住的地方,不仅仅是赵商一个人,还有赵商的十余名护卫,七八个仆人,两三个使唤丫头,一两名的烧火妇人,这还算是少了,要是正儿八经的士族子弟,动辄仆从都是二三十人,可见奢华之风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不可避免的影响了所有的人。
赵商这些护卫,只有几个是原本他自己带来的,其余都是来到了并北之后招募的,反正并北汉子多数都有豪气,甚至有时候表现得有些匪气,在当下胡汉混杂之下,动手要过人命的也有不少,更何况在赵商手下,多少也是有了些官身味道,因此招募些亡命之人也不难,这几日看赵商的脸色都不是很好,这些护卫也就都收敛了些,就连行走都放轻了一些……
“哗啦哗啦”,一阵嘈杂的声音传了过来,似乎多人在行走跑动的脚步声,从街道之上传来。
“破门!”院门之外有人沉声喝道,吓的赵商院内的几名护卫面面相觑。
“轰!”
“轰轰!喀拉……”当即院外就有人提了撞木,赵商庭院又不是什么军事要塞,三下两下就被轰开了院门。
“汝等何人!啊……”院中的赵商护卫下意识的上前问了一句,却被冲近来的兵卒直接几刀砍翻在地!
军侯唐熀冲进院内,高声喝道:“经查,赵氏行巫蛊之术,作祝诅之事,即刻缉拿!”
虽然赵商招募的护卫,多半手上都沾染了些鲜血,也有个别人是乡野间小有声名的凶悍之人,但是在配合默契的兵卒面前,又处于狭小的院内,再多的花架子也是腾挪不开,刚刚甩了一个漂亮的身法,还没等站稳,迎面就是十几根长枪扎过来,挡了一根挡不住十根,几乎是转眼之间就被砍瓜切菜一般,当场送命。
赵商此时都懵了,听了军侯唐熀的喊话之后,只听到自己手下临死之前惨叫连连,吓得一个哆嗦,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几步窜到后院,下了后院的角门的门闩,推开就往外跑……
才跑了两三步,赵商站住了,腿肚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只见后院小巷之内,已经是站满了人,目光炯炯都盯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作怪的小丑一般。
“某冤枉!冤枉!某何来巫蛊之术?某乃堂堂巡风使,又怎会行如此龌龊之事?”赵商一边往后挪动,一边叫喊着,“冤枉啊!一定是错了,错了!你们找错人了!某没有做巫蛊之事,没有啊……”
赵商叫着,却无力反抗,被几名兵卒拢肩头困二臂,绑在了地上。
“没有?”此时军侯唐熀已经带着兵卒杀透了过来,到了后院之中,听闻赵商不停的在唧唧咕咕,不由得冷笑了几声,随手将从赵商房间之类查抄出来的弩机扔到了地上,“那此物是什么?!”
虽然世家大族拥有弩机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但是至少在官府明面上,还是严禁民间藏有弩机的。
“这……”赵商眼珠子一瞪,这不是藏在床榻之下隐蔽之处么,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找出来了?可是他没有想着,院子就那么大,一下子涌进这么多人,就算是别说床榻之下,就是房梁上也都搜了一个遍。
“某……某乃巡风使,巡弋北地,路途不宁,此物乃用来护身……”赵商脸色苍白,但是依旧强自辩解道。五只弩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若是搪塞也可以勉强搪塞过去。
“军侯!军侯!找到了,找到了!”又有一名兵卒提着个五彩斑斓的的木杖,就像是抓着一条五彩毒蛇一般,丢在了地上。
“这,这不是某的,不是某的……”
赵商瞪着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急切的争辩着,可是还没有等他说完,忽然又听到院中一人高喊着,举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玉石瓶子跑了过来,“军侯!又于书房之内,寻得了此物!”
赵商一见,脸色“呼”的一下,惨白如雪。这个瓶子,是之前赵商在太原,查抄王晨之时,从王晨家中起获的,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反正这个瓶子赵商没有销毁,而是留了下来,结果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在此时被一同查抄了出来……
唐熀接过,打开瓶塞,闻了一下,眉头顿时紧紧的皱在了一起:“钩吻?!好大的胆子!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