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晋东城门之上,烈焰的灼烧,吞噬着周边的空气,就算是在城墙之上,呼吸不免都有些困难。
“徐使君……”陈浩看了看在城门之处火焰当中挣扎的匈奴兵,又转头看了看城内的情况,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这……东城门,怕是不保了……”
徐庶笑着看了一眼陈浩,说道:“有话不妨直言。”
“……徐使君,此次虽说焚杀不少匈奴兵卒,然而城门也一同在火中损毁,这要是……”陈浩停顿了一下,说道,“届时匈奴来袭,此处便无城门而御之……”
徐庶仰头哈哈一笑,说道:“匈奴若真是如此,不是更好?”
“更好?”陈浩愣了一下,“怎么会更好?”
徐庶笑而不答,朝着陈浩点点头,便施施然先行走了……
留下陈浩有些挠头,想不太明白。
火焰冲天,但是随着冲进来的匈奴死伤殆尽,那些木柴也燃烧得七七八八,在喧嚣的黑夜好不容易过去没有多久,随着清晨的阳光重新洒遍大地,原本在后方打造器械的那些郑氏的百姓,艰辛的推着连夜打造十余辆的盾橹车,麻木得往临晋城下缓缓的前行。
夜中一场东门大火,烧死了不少南匈奴兵马,同样也折损了南匈奴的锐气。若是往常,面对已经是残破的城门,南匈奴人定然是不会在做什么攻城器械的,白白落慢了自己的速度,大多数就是直接冲上前拼杀了事。
可是这样一夜纷乱,匈奴人的气势不由得消弱不少。虽然匈奴人在天明的时候多少囫囵吃了一些东西,至于郑甘答应的牛酒什么的,当然没有那么快,有便是也是在路上。因此多少有些精疲力竭的匈奴人便将原本在后方制作器械的郑氏佃户和工匠,尽数的驱赶而来,充当第一波的炮灰。
这些郑氏佃户工匠,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面容憔悴,或拖或推,挣扎着如同爬行一般的朝着临晋城的东门走去。
在这些佃户工匠后面,则是郑甘带来的四五百人的私兵,只是跟在盾橹车之后,一面亦步亦趋的行进,一边大声的呐喊着,似乎是在鼓舞这些佃户工匠,也像是在给自身鼓劲打气。
呼厨泉则是带着南匈奴的人马,在最后面列队压阵,暂时没有多少上前意思。
临晋城东门之下,透过依稀的黑烟,可以看到洞开的城门之处,征西兵卒列队在门洞之处,严阵以待。
“吹号!让这些家伙加速上前!”呼厨泉冷冷的下令道。盾橹车和郑甘的兵卒,就是用来消耗临晋城的弓箭的,就算是全数死绝了,也不会让呼厨泉多眨一下眼睛。呼厨泉就不相信,这城中的弓箭弩矢的数量是无穷无尽的!
果不其然,盾橹车已经进入了城头弓箭的射程之内,但是城墙之上却只有零零星星的一些弓箭射下,就像是箭矢已经在昨夜如同暴风雨一般,使用殆尽了一样。
郑甘在呼厨泉的身侧,紧张得全身都微微有些颤抖,现在他的感觉和昨夜之时完全不一样。在昨夜的时分,郑甘还感觉自己是胜券在握,似乎天下可以任自己自由自在的驰骋,心情很是轻松,但现在,虽然临晋城的确就像是他之前所说的一样,东门洞开,然而郑甘却觉得自己的心脏噗通噗通跳着,血液全数涌到了头上一般。
呼厨泉看了郑甘一样,正待准备说几句话的时候,就听到在临近城头之上,突然爆发出一争呐喊之声,然后城头上冒出了一些人影,似乎端着什么东西,便朝着到了城下的盾橹车倾倒而下!
城墙之下,沸水的白雾蒸腾而起,同时一起响起的,便是被严重烫伤的郑甘的这些人,凄厉得连嗓音都全部变得尖锐无比的惨叫!
随着沸水倾倒而下,原本在城门洞中的盾牌阵散开,闪出了一名挥舞着长戟的大汉,身后还跟着二三十名身穿重甲的步卒,毫不停留的冲了出来,直接便撞向了郑甘兵卒所盾橹车当中!
那长戟挥舞,闪耀寒芒,瞬间就破开面前几个盾橹车,杀得在盾橹车后的郑甘私兵四散崩坏,原本还勉强支撑着的郑甘这一方的进攻阵列,顿时一塌糊涂,不光是侥幸没有受伤的佃户工匠丢下盾橹车掉头就跑,就连跟在后面的郑甘私兵,也是乱了阵脚,下意识的也丢下了盾橹车,往后逃跑。
那使长戟的大汉,追杀了片刻,也就停下了脚步,然后竟然吐气开声,长戟较劲之下,将一辆拦在面前的盾橹车,仅仅凭一人之力,便将其挑落在城外的壕沟之内,引得城上城下又是一阵喝彩的呐喊声……
呼厨泉的瞳孔顿时收缩了一下。他是上过战阵的,自然也就清楚着这样的一个武力悍将在兵阵当中意味着什么。
“吹号!让督战队上前!”呼厨泉也不再看郑甘,直接大声下令道,“不许后退!后退者斩!”
一队匈奴兵卒冲上了前去,然后举刀将逃得最快的那几个郑甘兵卒砍翻在地,剁下其头颅高高的举起,挥舞着战刀,大声的呵斥着让这些郑甘兵卒重新整队,然后再次投入进攻当中去。
在匈奴刀枪胁迫之下,这些郑甘私兵,便只能是重新集结起来,发一声喊,再次向临晋东门发动了进攻。
这一次,或许是因为将水烧开多少是要一些时间的,这些郑甘的佃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