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从城内传来的充满喜悦或者松快之情的呐喊声,朱赞仪松了口气,对身旁的高兴的说道:“总算将南定城打下来了!”
“是啊殿下,总算将南定城打下来了。”马俊也说道,同样松了口气。
他们二人不仅是因为打下了南定城而高兴,更因为虽然此战持续时间不长,但却基本实现了朱赞仪之前的谋划。
朱赞仪已经决定在这里定都,所以要把城内和城四郊的大多数百姓赶走;而要赶走这些普通百姓,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借口。虽然这个年代民族主义并不突出,但若是他对当地百姓的不信任表现的太赤裸裸,当地的士绅很可能会非常疑虑,打出‘反对明人’的旗号与他作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而此战就正好给了他一个合适的借口。
严格来讲,南定之战是明军入安南已来打的第一次硬仗,没有任何计谋、双方凭借实力当面锣对面鼓的硬仗。之前攻打那些小城池和关隘虽然守兵也拼死抵抗,但无奈双方兵力差距过大,明军打下来还是很轻松的;攻打多邦城与升龙城、黄江水寨、闷海口等都是要么城内有内应相助,要么用计阴了安南人一把,算不得硬仗。
打硬仗当然损兵比较大,朱赞仪与马俊等将领虽然还没有得到精确的统计数据,但能估计出来仅今日一日大军伤亡在两万五千以上,阵亡定然超过了八千,除了最后上阵的火枪兵,所有参与攻城的部队损兵都超过了两成,一些卫所甚至有崩溃的征兆,要不是大明将士面对安南人心理上有极大的优势,朱赞仪也指挥得当、赏罚分明,说不定就会溃退。即使如此,这些卫所短时间内是不能打进攻战了。
他们提前带来的军医完全不够用,所有军医所都挤得满满的,一些军医昨晚上收治了安南人袭营受伤的将士后根本没怎么休息就又诊治今日的伤兵,已经累倒几个了。朱赞仪中午已经派兵赶往闷海口与升龙城求援,要他们多多派遣军医过来。
但打硬仗也有好处。为了应付明军,阮希周几乎征调了全城所有的青壮年男性,帮着大军运送各种守城用得到的东西,许多百姓还上城协助守兵烧水、烧油向下面泼,还颇有几个会些武艺的人与大军拼杀。这样一来,朱赞仪下令处置这些百姓就是理所应当的,即使是一般腐儒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况且以一场硬得不能再硬的仗打破南定城,还能向安南人显示大军的实力:即使没有内应,也不使用任何计谋,也能够打破安南的城池,从而震慑这些首鼠两端的士绅,让他们不敢有异动。诸葛亮用计七擒孟获是不可能让他心服口服的,用硬实力七擒孟获才能让他心服口服。
朱赞仪心中这些思量一闪而过,他马上收回心神,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马上将奏折盖上孤的大印发出去,分别送到广州府与升龙城,报给陛下与张侯爷。”
“漳州卫、赣州卫等七个卫所马上在城中追击溃败的安南士兵,趁机占领北、南两面的城门与城头,万勿让安南人继续占领此地。”
“泉州卫等卫所在城中搜捡躲入民居的安南士兵,不能漏了一人,尤其一定要抓住阮希周。”
“……”
他最后对一人吩咐道:“花子石,你统领骑兵马上赶往东城门外隐蔽起来,见到有安南人逃出城,不论是士兵还是百姓士绅都暂且不要阻拦,见到城头上传来信号后再行追捕这些人。孤再将整个广州前卫交给你,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殿下。”这人马上答应,随即离开。
“殿下原来是打着这样的心思。”马俊笑道。朱赞仪也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不占东城门任由城内的士绅逃跑,就可以确凿无疑的给他们定一个不恭顺的罪名了,可以理所当然的抄了他们的家,何况这种逃往时候携带的东西必定都是最值钱的,抄到手也省的在他们家里搜查了;在城外骑兵的战斗力远在步兵之上,可以轻松将他们全部消灭。
朱赞仪将这些都分派完毕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中午也没怎么吃肚子很饿,让火头军将中午剩下的米饭热一热,就着腌肉和从附近农田采摘来的黄瓜吃了起来。他手下的参谋们听朱赞仪这么一吩咐,自己也饿了,让火头军也拿来一些米饭吃饭。
吃饭的时候众人对朱赞仪自然又是一番称赞,朱赞仪因为他们的这些称赞有真凭实据,也不禁飘飘然起来。
他正飘着,忽然有人走进来,对他说道:“殿下,阮希周抓到了!”
“什么?抓到了阮希周?赶快将他送过来!”一听这话,朱赞仪马上激动地说道。
不一会儿,士兵们将五花大绑的阮希周押进帐内,又把他强压下去跪在朱赞仪面前。阮希周挣扎了几下,后背挨了刀背,腿也被士兵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朱赞仪端坐在座位上,见到此情此景也不说话,等阮希周挣扎不动时才说道:“下面跪着的,可是安南国北江安抚使阮希周?”
“既然已经将我押到此处,何必再问?”阮希周答道。
朱赞仪顿时就不高兴了。他本来对阮希周就十分讨厌,很想下令抓到他后就当众处死,只不过用‘两国交兵各为其主’安慰自己,下令生擒他,看看能不能劝降,结果阮希周被俘虏了还这么猖狂。
朱赞仪强压着自己的心情说道:“你已经被我俘虏,如今可愿归顺我大明?孤保证,归顺大明以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