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为充实西北人口,北方山西、陕西、河難、河北、山東、江淮六省与陕西行都司、辽东都司、北平行都司、山西行都司四都司,迁徙辖内所有色目人至伊吾,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为充实西北人口,南方四川、湖广、雲南、福建、江西、廣西、广東、浙江八省与直隶、貴州都司,迁徙辖内所有色目人至伊吾,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严禁色目人对汉人、蒙古传教,违者杖八十没入官中为奴。民向官府检举此事的,可得此色目人家财之半,钦此。”
金善将这些圣旨全部草拟完毕,拿给允熥过目。允熥看了看,觉得没什么需要改的,对他说道:“这七份圣旨,”允熥指着前七份圣旨,“马上下发,不得迟延。”
“最后一份迁徙南方色目人的圣旨,暂且不发,放在你那里,朕让你下达时再说。”
“是,陛下。”金善答应一声,离开殿内去往通政司。
这时铁成的名单也写完了,递给允熥。允熥将它递给通事舍人贺文常,对他说道:“你先依照朕刚才的话,草拟一份让湖广都司将这些人的家人迁徙到京城的圣旨;之后和铁成去往码头,将名单上的人都挑出来,暂且安置到羽林左卫的军营。”
“是,陛下。”贺文常说道。他随即写了一份很长的奏折,给允熥看过没什么问题后,带着奏折和铁成离开皇宫前往码头。
又过了一会儿,罗贯中和秦松同时来到乾清宫,依照黄福的指示前往后面的一间宫殿。允熥并未在自己平日里处置奏折的地方接见他们。他要和他们说的话不适合让大家听到。
他们二人跟随黄福走进来,见到允熥马上拜见行礼,允熥也马上伸手扶住罗贯中道:“罗老先生,你还行什么礼!在朕面前不必行礼。况且朕不是说让吴玉朝过来,怎么还是你过来了?”
“陛下,臣是文宣司的司正,吴玉朝是司丞,陛下有命,自然是臣过来。”罗贯中笑着说道。
“罢了,既然老先生已经过来了,朕就不多说了。不过下次可不要这样逞能。”允熥说道。
罗贯中笑呵呵的不说话。
允熥扶他坐在座位上,和秦松说了一句话,转过头对他接着说道:“罗卿,朕今日叫你过来,是有件事情吩咐你。”
“从明天起,所有写方国珍、张士诚等东南沿海之地元末反贼的戏曲、话本,一律不得再下发,且全部销毁。”
“编写戏曲、话本的内容也要改变,陈友谅等冥顽不灵抗拒大明的,仍然要批判,但他们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色目人。”
“蒙元时,色目人为蒙古人的狗腿子,与蒙古人一道欺压南北汉人,甚至很多时候假借蒙古人的名义欺负汉人,在华夏大地上百姓对他们的痛恨还在蒙古人之上。”
说着,允熥看向罗贯中,“罗卿也是从蒙元时过来的,对此应当有所感触。”
“确实如此,那个时候色目人和蒙古人一道欺负汉人,百姓对他们的痛恨甚至还在蒙古人之上!”说着说着,罗贯中忽然激动起来:“四十多年以前,有一次我去拜见苏州的一个蒙古权贵,但是他家的色目管家百般刁难我,就是不让我进去,后来我和朋友借了几十贯钱贿赂他,才进了蒙古权贵府里。”
“而那个蒙古权贵却对我还很尊敬,虽然我能感觉到他对我和对待喜欢的演戏的优伶一样,但起码有表面的尊敬;色目人连表面的尊敬都没有!”
说完了这段话,罗贯中吐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当年在蒙元治下的恶气都吐出来一般。随后他意识到刚才的这段话有许多不妥之处,赶忙对允熥说道:“臣一时激动,话语不当,请陛下恕罪。”
“朕理解你的感情,不会怪罪你。”允熥说道。
“也正因此,文宣司的戏曲、话本转为以揭露色目人在华夏大地上的恶行为主。这不仅限于蒙元时,包括蒙元刚刚打进江南时,泉州的蒲家身为前宋任命的官员,却犯上作乱,杀戮前宋的官员兵丁甚至宗室,投降蒙古之事。”
“还有他们后来在元末大乱时,又想趁势而起霸占泉州依照教典建立教国之事。好在被当时泉州附近的义兵所扑灭,闭门行诛三日,才断绝了福建色目人的妄想。”
“义兵?”罗贯中说道。
“是的,就是义兵。”允熥十分肯定的说道:“陈友定尽杀泉州作乱之色目人,功勋卓著,当为义兵。”
罗贯中默默的将自己的话咽了回去。陈友定其实是蒙元的忠臣,与柏帖木儿、迭里弥实并称闽有三忠,不仅灭了泉州的色目人,还曾多次与大明的军队交战,斩杀明将胡深,被生擒后也不愿投降,被朱元璋下令处死,怎么和义兵都搭不上。
允熥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所以罗贯中明白允熥的目的就是淡化效忠蒙元的汉人抵抗大明的事迹,突出色目人的恶行,所以没有说话。
允熥很满意罗贯中的识相,这让他会少许多口舌。他又和罗贯中说了几句话,罗贯中提出告退。
允熥看着他已经不太硬朗的身板,对王喜吩咐道:“传令,赐予文宣司司正罗贯中宫中骑马乘轿之权。”
“陛下,可使不得!宫中骑马乘轿是陛下赏赐给朝廷重臣的恩典,臣岂能得到!”罗贯中在王喜答应之前抢着说道。
“不!宫中骑马乘轿是朕给朕的亲信大臣的恩典,并非是仅仅是朝廷重臣。罗卿今年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