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蓠裳面上的泪意一瞬间收敛,眼眸里带出几分阴狠:“机会?”
“不错,”慕翎宇点点头:“不过两日,段祈煜就会完完整整属于你,而她留在他身边,日日看着你们亲密无间,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这么一来他们必然离心离德,日后哪怕段祈煜想起与她的过往,他们也不可能回到曾经了,这不是帮你是什么?而且,她以清音的身份报仇,你若是再帮段祈煜挡个灾,他如何对你不动心呢?”
慕蓠裳眼底的阴狠慢慢散去,面上带出几分疑惑,她眯了眯眸子:“七哥没有骗我?”
慕翎宇冷笑一声:“骗你做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将她放回段祈煜身边?那我费那么大力气将她换出来又是为的什么?”
慕蓠裳面色顿住了,显然她跟着慕翎宇的思路往下想了起来,慕翎宇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身份,又耗费心神封印重组她的记忆,目的定然不是让她跟她争段祈煜,那么她留在段祈煜身边就另有目的了,当然她也不会单纯地相信慕翎宇的话,只是确定她不跟自己争抢,倒也没有什么值得为难她的了。
她咬了咬唇:“七哥,我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慕翎宇眼中冷意散去,又换上一副温柔的神情,亲自将她扶起来:“你可知你这样做坏了七哥多大的一个计划,她现在若是死了,你不光永远得不到段祈煜,连带着元灵珠也会消失,得不偿失啊。”
慕蓠裳咬了咬牙,她就知道又是为了元灵珠!文锦绣不能死就不能死,反正她也别想再清清白白做人,敢给她找不痛快,她怎么能不讨点利息回来呢?
慕翎宇摸了摸她的头顶,温和笑笑:“不过现在为时不晚,你知道错了咱们就还有机会。”
皇后借此机会摆了他一道,但他又怎么会轻易认输?这是他筹谋多年的计划,哪怕她是大满培养出来的女子又怎样?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这位皇后身上一点大满的血脉都没有了,只凭一个邬笃而已,等他恢复了力量,他们拿什么跟他斗?
慕蓠裳压下心头的情绪抬眸看着他:“咱们该怎么做?”
慕翎宇面色有些严肃起来:“你这两日就待在这里,将摄魂铃上的力量融会贯通,其他的事不要多管,尤其不能再跟皇后打交道,明白了吗?”
“是,蓠裳明白了。”慕蓠裳有些不甘地点头,眼眸动了动:“七哥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慕翎宇点了点头,看着她离开,眸子微微眯起,原以为他的敌人只有段祈煜和文锦绣而已,如今看来,整个大月皇室都不是好相与的人,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大月一定要与大满联姻了,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有能力对抗南离的异术,段家人还真是聪明。
想到皇后的神情,他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目光落到之前与文锦绣下的棋上,黑子已经是必胜的局势,白子只余下负隅顽抗的力量,他心头的烦闷竟奇异般地消散许多,唇角微微勾起,这盘棋与他和大月皇室何其相像,如今他是必胜的结局,只需要……他抬手将一枚黑子落在白棋咽喉处,面上划过冷笑。
正在他蹙眉望着棋盘的时候,身边却忽然出现了一股气流波动,慕翎宇面色一冷,只见他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风刃不知为何开始颤抖起来,他快速丢了手中的棋子,只见那把风刃很快消散成为一团紫黑色的雾气,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一般从窗子飞了出去。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这团雾气倒是没有引起别人注意,他眼中闪过明亮的光,随后唇角勾起冷笑,风刃乃是南离三大宝器之一,也是有灵性的兵器,此番定然是受到了主人的召唤,而风刃的主人……
“音儿!”
慕翎宇面色一冷,风刃迅速消失,可见是它的主人遇到了麻烦,他必须去看看,原本还担心无法得知文锦绣的位置,现在正好有了风刃引路,他掌心翻转,一道蓝色的雾气很快跟着风刃而去,他也迅速跟了上去。
宫中,明辉殿,段祈煜站在桌子前耐心地画着一幅画,一笔笔皆十分细心,笔下勾勒出一个曼妙的身影,斩风推门走了进来,他没有抬头:“解决了?”
斩风点点头,那些狱卒按照段祈煜的吩咐被净了身,又被喂了烈性春药,此时正在发情的公牛栏里玩的痛快,当然这些场面还是不要描述给主子听了,省得污了他的耳朵。
段祈煜没再说话,一笔一笔将手里的画画完,极其细心地描画着女子的眉眼,斩风也没有说话,明辉殿中如今全是段祈煜的人,所有人都被他不动声色地换了,他们也放心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段祈煜慢慢收了手中的笔,将那幅画晾干卷起来,他又铺开一张宣纸,拿起一支笔看着斩风:“可会作画?”
斩风低了低头:“会一些。”他原本是不会这些的,只不过三年来跟在文锦绣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也懂得了一些,段祈煜看到他的模样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眼眸划过一抹暗光:“看来这三年你学到不少。”
“属下有罪,请主子惩罚。”斩风单膝跪地,面色坚毅,作为影卫待在主子身边,居然学会了作画这种不该影卫会的东西,他心里认定自己是有罪的。
段祈煜眯了眯眸子:“确实有罪,不过孤并不打算现在惩罚你,先记着,日后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