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绣看着她,谢玖的话说的没错,她现在的确是不能轻举妄动,皇帝已经忌惮她的手段,这个时候对江家出手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何况明王世子心思诡诈,又有岳琦珊日日吹着枕头风,文家确实是风雨飘摇的时候,若是有谢家帮衬,她自然会方便很多,只不过……她唇角慢慢勾起,谢玖此人一身的傲骨,她现在提出联手也并非是要帮助文家,只不过是卖太子一个面子罢了。
“谢小姐多虑了,文家跟江家的恩怨已经是过去了,这些日子我深受祖母教导,早已不愿参与这些琐事之中,何况江文两家本是姻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谢小姐所说的联手,还是另请高明吧。”
文锦绣淡淡回绝,有了谢家的帮忙是好,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谢家这个时候跟文家联手只会让皇帝更加忌惮,谢玖对天下局势看的明白,可有些事情还是思虑不周。
谢玖面上的神情顿时僵住了,显然是不明白文锦绣为什么拒绝,在她看来,文家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她主动送上门来,文锦绣不应拒绝才是。
文锦绣见她满面惊愕的样子,不由笑了笑:“江,文两家是私怨,谢家不应参与其中,不过边疆战事乃是国家大事,谢小姐与其跟我掺和进阴谋诡段之中,不如好好思索如何帮陛下分忧。”
她说完看了帐外一眼:“如幻,好生送谢小姐出去。”
谢玖怔怔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聪明如她,怎会不知道文锦绣的意思,她原本对文锦绣还存了几分试探利用的心思,如今却是去了大半,对她顿时生出极大的好感。
她虽然想与文锦绣结交,但也要先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可以打交道的人,因此她故意提出要帮助文家,若是文锦绣目光短浅或是自私自利,自然会答应她的提议,但这么做的话无疑是把谢家推到了跟文家一样的风口浪尖,她是绝不会这么做的,没有令她失望的是,文锦绣果断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反而告知她注意边疆战事,可见她看的很是通透,又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文小姐,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这次是真心的。”
谢玖说了这么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去,如幻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纳闷道:“这是怎么回事?”
文锦绣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如果谢玖知道,自己有读心术在手,她的心思早被自己摸的一清二楚,不知她会不会气的吐血?
如幻依旧不明白,文锦绣却是不多说了,吩咐她把太医开的药膏拿来,如幻先是一怔,继而轻笑起来:“主子离开之前已经给小姐涂过药了。”
文锦绣掀被子的手顿了顿:“什么时候?”
如幻嘻嘻一笑,端起木架上的水盆向外走着:“天还没亮就来了,怕打扰小姐睡觉就没叫您,主子动作可小心着呢。”
看到如幻眼里的促狭之意,文锦绣一张脸顿时有些发红,她什么时候警惕性这么差了,连有人碰到自己也不知道,段祈煜那家伙也不知道避着点丫头!
像是知道文锦绣在想什么,如幻倒了水回来,将水盆放好:“小姐放心,主子让奴婢告诉您,涂药的时候奴婢们都在外面呢,没人看到。”
文锦绣:“……”
明王府帐中,明王妃眉心紧蹙,有些不满地看着岳琦珊:“你怎可如此胡闹!”
岳琦珊撇撇嘴,心中不甚在意,面上却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母妃息怒,儿媳并不知那马被人下了药啊,咱们府上是管着这件事的,若是出了问题怎么担待的起,儿媳再糊涂也不会在猎马上做文章啊。”
她话是这么说,可心里却将段智衍骂了个半死,好好的计策,偏偏被文锦绣躲过了,还害的明王妃对她起了疑心,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明王妃是何等人物,身居高位多年,什么人在想什么她一眼就能看出七八分,况且岳琦珊并不是心机深沉之辈,什么心思都在脸上表露着,她顿时生了大气:“你还敢狡辩!那马倌已经招认,昨日早上只有你去过马场,别的马都没出问题,偏文锦绣骑的那匹马被人下了药,若不是王爷吩咐人处理了马尸体,一旦查下去整个王府都要跟着你遭殃!”
岳琦珊面上十分委屈:“儿媳是去过马场,可那并不代表就是儿媳做的手脚啊!”再说了,文锦绣不是没事么,马尸体也被处理了,没有一个人怀疑那马是被动过手脚的,明王妃何必这样揪着不放。
见她还死不悔改,明王妃顿时扬手打翻了茶盏:“跪下!你以为你做的事就天衣无缝吗!你当陛下是傻子吗?昨日的事他不查是给明王府面子,否则查出来整个王府都要跟着你遭殃,文锦绣不说是因为知道查不到你头上,你真的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吗?”
明王妃越说越气:“你既然已经嫁进了明王府,以前的那些心思最好都歇了,否则哪怕衍儿护着,我也绝不饶你!”
岳琦珊未嫁前喜欢太子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在刚开始看到送过来的新娘变成了岳琦珊时,明王妃心里其实是不乐意的,任谁都不想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名声不净的女子,只是木已成舟,她也没有办法,只得应了这么亲事,段智衍恢复智力之后,她也曾想纳几房贵妾,然而他却死活不要,就看中了岳琦珊,让她又生气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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