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红白之物直接溅了慕容廆一脸,这突来的变故,即便是这位经历过种种大阵仗的鲜卑单于,也是一时楞在了原地。
“怎么……怎……”
巨响好似雷鸣,声音犹如箭矢,仿佛是刺入了他的耳朵里面,让他的耳朵里一阵鸣响,脑子里更是乱成一团,头晕目眩,脚下打飘,不像是站在地上,而是身处夹板之上。
一个踉跄,慕容廆差摔倒,但从小打下来的武学底子还是在这时发挥了作用,让他在千钧一发之际维持住了平衡。
只是这位慕容单于,却是怔怔的看着地上那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张口欲言,却说不出话来。
毕竟刚刚还和自己有说有笑,展露才能的兄弟,转眼便就身死,自是震惊,况且慕容廆征战一生,也不是没有见过别人在眼前死去,但这种突然炸裂的死法,着实是闻所未闻。
只是不等他的思绪平静下来,更尚未来得及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这心底的惊恐就本能的泛起,原因就是这座看起来颇为坚固的墙上碉堡,已然在那声巨响中崩塌,石块跌落下来,直接砸在慕容廆的肩膀上,带来剧痛!
哗啦啦!
石块如雨,接连跌落,四周惨叫连连,惊恐气息弥漫、扩散。
这座塔楼为了坚固,这四周墙壁都是经过特殊加工的,在厚实上比那城墙可要墙上许多,甚至大部分为石块结构——当前很多城墙主体部分,其实并非是雕削的石块垒起来的,而是用黏土、糯米、土块反复夯实,以此为城墙堆砌起来的,多数时候,力气大一点,一刀就能捅进去。
但是慕容棘城的这次扩建,却增加了许多石块结构,如此才能支撑起来墙头的塔楼,这塔楼别看不高,只有一层半,但用的石料着实不少,其实非常重,在那些不够结实、根基不实在、形状不是下宽上窄的城墙上,根本就立不起来。
结果,眼下这厚重的墙壁,却成了要命的东西,在巨响后崩裂,那石块当即四散落下,小的有拳头大小,大的比人的脑袋还要大上几分,就这直接砸在身上,一下子就是伤筋动骨,碰到了石块的尖锐之处,更是直接割裂血肉,见了猩红筋骨。
这石块之下,可不分贵贱,慕容运是倒下了,但先前在他身边的一个个传令兵,因为离得最近,都收到了波及,当下一大部分都被石块压住,余下的也不好过,被砸的遍体鳞伤。
不过这般危急时刻,周围却有几名亲兵反而冲了进来,顶着石块砸击,护卫在慕容廆的身旁,为他遮挡起来。
这些说来复杂,其实不过电光火石之间,而就是这么短的时间,慕容廆的身上已经被石块砸了诸多伤口,若不是亲兵来的及时,恐怕就要被几个石块直接压住了。
但即便是现在,情况也不容乐观,几名亲兵刚刚到位,护着慕容廆往外面走去,就有一个胸口大小的石块直接落下来,砸在一名亲兵的头上,那脑袋有如西瓜一样炸裂,而后石块又滚落在旁边那人的腿上,一声惨叫过后,那人便跌倒在地上,虽然挣扎却也难以起身。
周围的其他亲兵见了,难免心生畏惧,却还是强忍着恐惧,且走且躲,屏住了呼吸,好不容易才将慕容廆带出了那座原本安全的“堡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这时候,慕容廆才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惊恐和惊骇,询问起来,他的身上已然遍体鳞伤,回头看着那崩塌的塔楼,脸上表情复杂,但根本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外面城墙上的诸多兵将,也在惨叫、怒吼、哀嚎,慕容廆寻声看过去,就见这经过了特殊加固的城墙,居然已经有一大段崩塌,那碎裂的泥块、石块之中,能看到不少人的身影。
除此之外,又有很多人在城墙的缺口处,只是他们并非是要迎战,而是在朝着城中逃跑。
“未战便逃?这群人……”
慕容廆的耳朵里的鸣响声还未散去,眼前更是一阵发黑,但思绪却渐渐平息下来,终于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刚才的那个响声,有如雷鸣,难道……”
蓦地,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儿子慕容仁的话,回想起慕容仁那因为恐惧而扭曲的面孔,更记起来其人话语中,那离奇的言论,有关于天雷落下和代郡妖兵的。
“难道仁儿说的都是真的,真有妖兵不成?”
这念头刚刚在心头闪过,下方就是一声爆响,而后就是地动山摇,慕容廆清楚的感到了脚下的土地在剧烈的晃动着,目光所及之处,更是看到一段在他看来坚固无比的城墙,忽然扭曲、形变,随后自中断崩裂!
与石块垒起来的墙壁不同,这些黏土夯起来的城墙,在结构上更为简单,之所以能上下支撑,靠的就是下面的宽厚根底,有些近似于后世的重力坝,但到底没有均匀分布的结构,面对猛烈的轰击,中间断裂之后,哪怕下面的墙体依旧完好无损,但上面的城墙走道却无法保持完整,立刻就崩裂瓦解,将走道上的人跌落下来,或者掩埋,说着摔落。
随着城墙的崩塌,原本在城内待命的兵马,也收到了影响,战阵混乱起来,不仅如此,连城外正在聚集的军队兵马,在看到城墙崩塌的景象之后,也是在惊骇过后,陷入了混乱,有些看上去要来相助,有些则似乎有所畏惧,驻留原地,有些则干脆开始后撤。
毕竟这些兵马,可不是操练出来的,而是属于各个部族头领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