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止吩咐了靳准等人之后,这些并州投降派就以惊人的执行力行动起来,在第二天,他们就已经分出人手,朝并州的南北两边而去,要协助当地的玄甲军尽快平息地方。
另一方面,这次书房中的对话,也很快就通过各种途径,从宫中流传出去,入了各方耳中,尤其是并州的一个个世家,在得知谈话的大概内容之后,一个个当家之人脸色难看。
在他们看来,陈止的打算,对世家而言,可算不上好事。
很快,暗流就在晋阳城中流淌起来,不少世家子弟小心翼翼的聚集在一起,彼此拜访,似乎是在谋划着什么。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随着黑甲而来的一双双眼睛,早就已经遍布在城中各处。
甚至于,在黑甲军还没有入城之前,就已经有很多隶属于密谍司的眼线,在这晋阳城中、在太原军内,甚至在整个匈奴国范围活动着,或者串联,或者挑拨,或者策反,成果斐然。
随着玄甲军的不断胜利,幽州势力进入并州,密谍司原本的布局迅速完善和扩充起来,所以这时候世家人的一举一动,都难以逃脱暗处的一双双眼睛。
很快,一封封情报就被送到了陈止面前。
“将军,并州世家的人明显有所图谋,或许还想阻止文武举的施行,”随着情报同来的,还有密谍司的资深统领,“这几日,我等已经发现了至少七人,想要偷偷离境,去和并州之外的势力联系,现在人都关着,正在审问。”
“终究还是如此,”陈止叹了口气,“本来还想靠着战时的情况,顺势就稳住局面,省得再多流血,没想到此愿难成,既然他们不老实,就给些教训吧,只是不教而诛,难为警示,可以先让他们犯错,事后明正典刑,也好警示他人。”
“诺!”
这钓鱼执法的套路,密谍司早就轻车熟路,那幽州的大小家族,不知有多少人栽在这上面,但并州的世家显然还不懂得这个道理。
这边送走了密谍司的探子,又有军中斥候的消息传来。
陈止接过来一看,便轻轻摇头,将几个将领召集过来,告诉给他们一个消息
“刚才有军情回报,说是在并州南部,靠近司州一侧发现了官兵踪迹,该是自关中而出兵的。”
“朝廷的兵马?”
刚刚回返的卫雄,以及驻守晋阳的陈午,还有刚刚赶来前线的杨宋,听了这话之后,表情都有些奇怪。
“我等要如何与这些兵马接触?”
杨宋问出了一个萦绕在众人心头的问题。
当前的幽州,可以说处于一个比较微妙的情况下,本因为中间隔着几个势力,和朝廷之间并不直接连接,所以相对独立,无论是朝廷的政令,还是其他什么影响力,对幽州的影响力都十分有限。
除此之外,也不用考虑如何应对朝廷,毕竟两边光传递消息,一来一回也要一两个月,如果出点意外,这消息最后能不能传到地方,都还两说。
但现在可就不同了。
匈奴国崩之后,并州可以确定要落入幽州的掌控之中,那么再往南去就是司州,那片土地虽然一片大乱,但朝廷的基础还在,更何况关中等地还保留着元气,很快就能恢复统治。
另一方面,在知晓匈奴情况后,石勒的兵马隐隐有要撤退的迹象,下一步朝廷的势力,自关中回归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但如此一来,陈止的玄甲军,就面临着和朝廷势力直接接壤的情况,玄甲军这样一支强军,朝廷里面那些人没有想法是不可能。
那么玄甲军,又要如何应对朝廷之令呢?
这个问题,陈止不给出一个明确的指示,将领们如何能够安心?
“朝廷?”陈止轻轻摇头,“那不是朝廷。”
“什么?”
杨宋等人闻言愕然,随后表情各异,尤其是那陈午,更是面露兴奋之色。
跟着就听陈止说道:“皇上之所以遭难,归根到底还是三王护卫不利,无故让皇上离京入关,又在危难关头胡乱指挥,致使兵马大败,在兵败的当头,他们所想的不是护持皇上,而是独自逃命,最终造成一切,可以说当下局面,都是三王一手造成的!他们与赵染一样,都是国贼!”
三王,国贼!
有了这句话,众将领的心思定了下来,明白陈止面对朝廷的态度了,也就少了很多顾忌。
但接下来,陈止所说的一番话,让这些平日里执掌刀兵的将领,一个个也都听得后背发凉
“皇上蒙难,凶手有几,背叛之人赵染已让石勒送往幽州,匈奴酋首与其子,亦被擒拿,一并送去幽州,待得将三王一并擒了,正好聚齐了祸首,祭祀先皇。”
霎时间,一个个将领面面相觑,他们都从那话中品味出一股浓烈的杀气。
如何祭祀?
好家伙,这是要把人都杀了祭祀啊!
那匈奴国主父子二人,杀了也就杀了,毕竟算是战俘;那赵染之流,杀之天下皆会称赞;可汉家三王,若是抓了就要有风波,如果当众宰杀……
想到要害之处,便是喜好军争的陈午,都不免感到有股血雨腥风将要袭来。
“将军,”在这股沉重的气氛中,杨宋主动出言,“并州刚下,诸事繁多,怕是要牵扯精力和兵力,若再和朝廷的人起了冲突,后勤辎重怕是难为,还会给并州一些心怀叵测之人可乘之机,要先稳住南边的。”
“不错,”陈止点点头,“先安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