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庄子涧在施家附近安插暗哨这点,施嫣然亦是从秦旭口中得到的,分别在他们两家的左右巷口以及后门的出口设有,日夜轮岗监视,派遣过来的人武功都不低于秦旭多少。
正是如此,施嫣然方才看透了庄子涧对施家的势在必得。
与其大动干戈的去拔除对方的暗哨,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要知道作为一个江湖中显赫的门派,他流剑庄最不缺的就是高手。
而施家就不同了,除了秦旭这一个变数以外,其余的老少妇孺不过是些普通人,真要杠上了护下她一人都不足,何况其他。
深谙此道,施嫣然在与他人接触后每每都要小心庄子涧来个玉石俱焚,故而在阁下造访的那段时间里除了无可奈何以外,余下的还有默认。
不管怎么说,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对同处江湖的庄子涧来说必然是一种忌惮,他需要花时间去探查阁下的身份,对他前路造成的阻碍。
最为主要的莫过于阁下身后的势力,是否与他流剑庄一般被朝廷所接触上,进而判断她施家拒绝掺和储君之争一事的真假。
然而,就施嫣然感觉,阁下的神秘绝非他流剑庄探查得到的。
就算查到了,也势必要花费不少时间、折损不少兵力。
借他人之手震慑流剑庄,这方法尽管阴了点,总归见效。何况,阁下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不是?
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那双可散万千星辉的桃花眼,施嫣然的心跳陡然漏掉了一拍,面上仍旧维持着那副波澜不惊的原样,商场上的周旋早已促使她练就出一副完美的对外面孔。
绕是心中思绪万千也不会轻易显露人前,除非在没有防备、或是极度信任的人前方才有一丝丝本真的流露。
抚平心中刹那间的躁动,施嫣然侧目不着痕迹的扫过被亲卫护在后方的几人,他们的脸上平和的宛若没有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许多时候,争端都不是摆在明面上的,碍于某些原因他们不得不在羽翼丰满前收敛锋芒,在人前装出人畜无害的姿态,犹如潜伏着的野兽在猎物卸下心防时给予致命一击。
和睦终归只是表面现象,私底下的暗流涌动绝不亚于明面上的凶残。
而常肃将军这一消失,势必在某些人眼里成了触动某个机关的重要一点,纵然有不敢断定的,或多或少的心中也存有几分猜忌。
既然富可敌国的施家成为了储君之争的必要一环,施嫣然所要利用的无非就是宫闱之下养成的多疑。
施家到底是一块肥肉,谁看见了都想咬下一口,丝毫不把她这主人放在眼里。
也是,在他们这群生来就养尊处优的人来说,生杀予夺不过一念之间,自是无须将她这从商的市井小民放在眼里。
之所以束手束脚没敢一切放到明面上来做,顾虑的还是天下人对他们的看法。
就算相中某件东西,也要有站得住脚的理由去掠夺,而非不择手段的攫取过后被世人所不齿。
储君之争,不管最后谁杀出了一条血路踏上了顶端,任谁的形象都必须得仁义良善的,像大皇子这样摆在明面上的残暴成性惹来的只会是引起民怨,若是再用几招强制手段压制,到时必是民愤讨伐被拉下台!
既然他们都这么想叼施家这块肥肉,首先就得排除异己,在她含蓄的表明施家背后无人后,相信乐于与她接触的大有人在,不缺他一褚承言。
不管他到底出于何种顾虑要将施家推向火坑,她与他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日后相见只有兵戈,要想从中独善其身已是不能。
要说庄子涧的针对在于逼迫她就范,褚承言的针对却是没由来的毁灭性!二者对比之下显而易见,若是不到不得已她绝不会轻易拿施家的未来作赌注。
可以说,褚承言此举将她逼入了敌营。
或许在他眼里,她施家充其量不过一方富甲轻于鸿毛,然而,谁会嫌钱多?
施嫣然心中百转千回时,成妃再次开了口,“常肃将军的失踪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且不管这批刺客冲着谁来,此地已是不能久留。”
语顿,成妃侧过身面向皇后毕恭毕敬的微垂下首,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宠妃的身份而眼高于顶,“姐姐,你觉得呢?”
成妃的出言相帮还是在于施嫣然的意料中的,但见她面向皇后时的谦卑有礼,更是加重了心中的想法。
剩下的就看皇后如何判决此事了,不论结果如何他褚承言杀不了她,就已注定她今日能够全身而退。
听闻成妃的话,皇后似是从沉思当中恍过神来,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褚承言,周转一圈落于施嫣然身上,“既然是一场误会就不必再耽搁下去了,启程吧。”
本以为皇后会判决她离开承安寺的施嫣然微眯起眼,皇后这是何意?
按理说,纵然没有证据指明刺客就是她指使的,以她方才脱罪的那一套说辞,皇后理应隔绝她以求安生才是,又怎么会……
总不会是为了护她周全,下山路上不会遭遇褚承言的第二次埋伏吧?
还是说皇后有意要拉拢她?
倘若如此,她又是为了谁而铺路?
世人皆知皇后膝下无子,养在身边的虽有两儿一女,除却暴虐无道的大皇子、余下的还有深受皇帝疼爱的五皇子,以及嚣张跋扈的五公主。
都说皇后颇具佛缘、为人向善,养育的儿女除了五皇子尚未成性,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