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餐厅,还没有客人来。陆川找到餐厅经理,想先把座位定好了。餐厅经理是陆川的师哥大二届。以前是做野导的,后来从良了,在这里做了经理。两人本不认识,是在包头的一次业务聚会上认识的,因为聊得来,所以就交了朋友。
订好了座位,陆川座缆车又回到了沙滩上。接下来就是在这里招呼客人们按时返回了。可这一等就得半个小时。陆川蹲在一个人少的角落里盯着地上的小甲虫发呆。手里捏根小草棍,不断地拔弄着这只小虫子,看它翻过来翻过去的。
看累了,也看无聊了,陆川把草棍一扔,抬起头漫不经心地还顾了四周。结果,他发现了一堆很眼熟的草丛,是这草丛旁边的一块雪白的大石头让陆川记起了往事。
她是一位马来西亚姑娘,微微泛黑的肤色,看起来健康而阳光,一头乌黑披肩的秀发,顺真而有弹性,黑黑的大眼睛充满了善良和慧光,纤细的手指能够画出美丽的图画,秀长的双腿,包含着跃动的生命力。她叫蔚玲,是陆川曾经带过的一个小团的游客。这个名字,留在了一块捡自希拉穆仁草原上的鹅卵石上,一直被陆川当作友谊、爱情的见证,留在自己的书柜中珍藏着。
陆川为什么会想起她?
那是在两年前,陆川接了一个四人小团,客人两男两女,都是马来西亚的大学生,假期自助游来到草原,走的是草原、沙漠三日游。当时陆川还没有接待外宾的经验,好在客人中有三人都会说汉语,沟通起来困难不大。其中,蔚玲的汉语说得最好,陆川与和她沟通得最多。虽然只是短短三日的相处,却让陆川认定蔚玲就是他心中至今最欣赏、最喜欢、最美丽的姑娘。这种感情,好似一见钟情,却高于爱情。好似纯真的友谊,却比友谊还近。也许是国籍的限制,也许是时间的短暂,让陆川对这位姑娘的一切感觉都停留在最美好的记忆里。
如果说草原上偶遇的那位段姐,是陆川心中始终挥之不去的阴影,那蔚玲就是尘落在陆川心头的天使,这位天使的圣洁和可敬甚至超过了悦玲的位置。有一句真心的赞美的话,陆川从没有对别一个女生说过,包括曾经的悦玲。但他只对蔚玲一个人说过,而且陆川清晰地记得,那是在火车站送团离别的最后时刻,他用颤抖的声音对蔚玲说:“你是最美的姑娘!”,当时蔚玲吃惊的,但不失礼节地做了一个微微屈腿下蹲的动作表示感谢,那个动作虽然简单,但在陆川眼里,却好比公主一般高贵。陆川知道自己和蔚玲之间相隔的不仅仅是国籍和地域,更是做人品格修养的高低。即便同时国人,身在同城,陆川也不可能选择追求她,反而会选择永远默默地尊重她、敬仰她、保护她。
其实,接团之初,陆川并没有特别在意蔚玲。可就在到了草原之后,在四人前去骑马时,蔚玲席地而坐的一幕场景,突然让匆匆赶来陆川心中怦然一动。陆川本以为蔚玲是位娇惯的姑娘,可没想到,就这样大大方方地坐在满是沙土的草地上,毫无顾及地与同伴聊着天。这让陆川一改自己往日对年青女性的偏见,转而对蔚玲心生敬意。因为在他带过的国内游客中,有不少与蔚玲年龄相仿的女孩来到草原后,不是嫌蒙古包脏,就是嫌马粪臭,不是嫌吃饭差,就是嫌天气冷。总之是满腹抱怨,俨然一副享惯轻福,又不肯吃苦的娇生惯养习气。这种人见得多了,陆川也就多少有些瞧不起,再见得多了,就有了一些偏激的认识,似乎觉得很多小姑娘都吃不了苦,受不了罪。这种想法在蔚玲之前,一直都有。
严格意义上来说,能让陆咱欣赏的女孩,并非要有美丽的外表,也并非要有非凡的才华,更不是要有小鸟依人般的娇柔。真正吸引陆川的,反而是女孩善良、朴素、落落大方的修养和美德。可在陆川接触到的女孩中,却少有能集中于一身的。或者换句简单的话来说,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份,让两人越过千山万水相见于一地,能让陆川在转瞬之间就为之心动。心动的原因,不过是用来解释心动的理由罢了,其实就是在那一刹那,陆川在蔚玲身上找到了期待已久的闪光点。也就是从那一刻起,陆川在心里暗暗地开始关注蔚玲,也不由自主地要对蔚玲多付出一些照顾。
在响沙湾时,也是在这个驼队骑乘点附近,陆川带着四人刚下缆车,当天由于抵达前已经下过雨,驼队不能出行,二十多只骆驼倒卧在圈内无事可做。雨后的沙地湿软如毯。五个人有充足的时间自由活动。其他三人远足拍照,唯独蔚玲独自一人守在一丛矮草旁,专心致致地观察着一只刚从沙子下边钻出来的小甲虫。当她蹲在地上,一边把头发搂向耳后,一边用小草根拔弄小虫子的那一幕,在陆川眼里,是真正的楚楚动人。陆川在不远处看着蔚玲,怎么也看不够,可却又怕被蔚玲发现,但越是不好意思,就越想多看她一眼。记得蔚玲被草丛中突然钻出来的一只小蜥蜴吓得坐到了沙子上,陆川条件反射地冲了过去,以为蔚玲看见了蛇,又以为她会很害怕,又担心她会有危险。可是蔚玲却对小蜥蜴很感兴趣,丝毫没有胆怯地哇哇乱叫。陆川真的是喜欢蔚玲这一点。见到蔚玲喜欢这小爬虫,陆川未做任何思考,径直追着飞窜的蜥蜴来到十多米外的另一个一人多粗的草丛旁。在这里,这只颇会整蛊的爬行动物开始戏耍起了陆川。它即没有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