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强忍着腹部的不适,陆川打车去了趟医院。病房里,护工已经睡下,老爸躺在床上,似乎也已经睡着。他轻手轻脚地走到老爸面前,看着老爸那还没有完全消肿的脸庞,右边的嘴角已经恢复到原位,不再像刚病倒时那样固执地上翘,让人怎么看都像是在咧嘴笑。他好像上去轻轻地抚摸,可怕惊醒老爸。他只能这样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心电监护还没有撤,但从血压和心跳的指数来看,生命体征十分平稳。陆川看到床下,有一条换下来还没有洗的裤子,可能是因为解手时给弄脏了。陆川看到有些生气,气这护工怎么大晚上的连条裤子也不给洗完就睡了。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计较了,毕竟还要用人家。算了,好容易回来一次,还是亲自给洗吧。于是,他蹑手蹑脚地取出脸盆和肥皂,拿着裤子去了水房。这一次他洗得很仔细,有污垢的地方,打了三四遍肥皂,凉水洗了四遍才往干拧。期间,由于受到凉水的刺激,加重了腹痛,有两次感觉快要憋不住时,冲进厕所,使了半天劲,却什么也没有,唯一不变的那是下腹部如坠铁球一样的难受。
洗完裤子,陆川又在父亲身边陪坐了一会儿才离开病房。退出来后,他在门口又端了片刻。他是想看看护士站还有没有不睡的值班护士。好容易等出来一个给病人换液体的小护士,陆川立马上去打听了一下父的病情。可惜这小护士也不知道多少,帮着看看病历记录后,她大致说已经平稳了,就等后来主治大夫汇诊后,撤掉心电监护,就可以开始正常恢复性治疗。对此,陆川大松一口气。临走时,他本想把带来的那件东西一并放下,但担心无人交待,有丢失的可能,这才又带走,只等父亲恢复正常后,再找机会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