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浩宇看着穆钦默默地阅读资料,忍不住在旁边开口解释:“孤儿院的工作人员也曾协同当地的居民委员会追查过你的生父母,但没有任何成果,他们调查了附近所有医院的妇产科,对十二月和一月出生的每个婴儿名单进行排查,没有找到你的出生证明。最后不了了之,因此接纳你为孤儿院的一员,给你取了个小名叫小钦,后来你被你养父母收养,就随他们的姓氏,叫做穆钦了。”
“现在的鸢尾花孤儿院已经废弃了,附近的楼层都处于待拆的状态,当地开发商似乎准备推平那里然后盖个商务基地。”许浩宇探过身来,将穆钦手里的资料挑出来几页,“这些是我通过电话或上面专访和当年那些曾经在孤儿院工作过的工作人员对话后,所记录下来的详细对话过程。”
穆钦在许浩宇的说明下阅读这些对话记录,许浩宇在他耳边继续道:“这些都是那些工作人员对你的印象,因为孤儿院的孩子很多,一批批的来又一批批的走,有些人记不得你了,有些人却还记得,尤其是这一位……她在那三年是主要照顾你的保育员。”
穆钦翻了翻纸页,看见许浩宇说的这个保育员叫做林莉,资料上还附有她的照片,二十八年前的旧照片和现在的照片,旧照片上是个看似三十多岁的温柔女性,因为照片像素模糊,五官显得不清不楚。而现在已经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年妇女。
穆钦对这个女人没有太多印象,他对孤儿院的那三年几乎没有任何记忆。
许浩宇说:“林莉当时同时照顾包括你在内的五个孩子,她带过的每个孩子她都记得,她说你是个不爱哭闹而且非常乖的小孩,尤其是婴儿时期的你异常听话,只有饿了和大小便的时候才会哭几嗓子好让林莉来喂奶换尿布,其他时间都瞪着眼睛好奇的四处张望,其他孩子都在哭的时候你也不会哭,很安静,会自己玩。”
“她还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乖的小孩,完全不会给人造成困扰十分好带,稍微会走路说话时就已经能自己吃饭睡觉洗澡了,所以印象很深刻。”许浩宇说着一副十分惊奇的模样,上下打量一番穆钦,“你小时候竟然这么乖,真是让人另眼相看啊。”
“说得我好像很调皮似的。”穆钦无奈笑。
“虽然在生活方面你十分优秀,不会给人添乱,但林莉说你的心理问题让她很是担心,因为你总是会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喊妈妈,似乎是臆想出了一个并不存在的妈妈。”许浩宇伸手点了点纸页上记录的一些话。
“但当时的心理治疗等手段比较落后,人们对心理问题也不太重视,所以你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直到后来你被人收养以后,这个问题却自然迎刃而解了。”
穆钦把几页纸都翻了翻,发现内容基本上千篇一律,那些许浩宇联系过采访过的孤儿院工作人员,基本上都说他小时候是个乖小孩,以及似乎有个臆想的妈妈,其他就没有更多的了。
穆钦还在这些纸张下面发现了一些照片,是孤儿院全体成员的合照,所有保育员和其他工作人员都站在一起,手里抱着婴儿孩子,一些年纪大的孩子站在前排。这张照片上被许浩宇特意用红笔勾了个圈,圈内是个抱着婴儿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林莉,她抱着的估计就是当时还是婴儿的穆钦。
“就没有更多的发现吗?”穆钦觉得稍微有点失望。
“有的。”许浩宇不疾不徐,从容道,“林莉的家离鸢尾花孤儿院的原址很近,她二十多年了依然住在老房子里,所以我调查孤儿院的时候,顺带亲自去她家登门拜访了一番,在我和她对话完毕并准备离开时,她叫住了我,并告诉我了一些奇怪的话……这些话我没有记录在纸上,因此口述给你听。”
“你说。”穆钦认真听着。
许浩宇组织了一下语言,对穆钦道:“林莉的意思就是……虽然很多人都认为你喊的那个‘妈妈’是你臆想幻想出来的产物,但林莉觉得这位‘妈妈’确实是存在的,因为这位‘妈妈’曾经托梦给林莉,希望她能好好照顾你,然后还给了林莉一样东西,让林莉好好保管……最好藏起来,不要让你拿到。”
“不要让我拿到的……东西?”穆钦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许浩宇说:“那个东西二十多年来一直在林莉的手上,林莉说这玩意儿只要她白天碰过了,晚上就会做一晚上的噩梦,但醒了后又会将噩梦的内容忘记。她为了不做噩梦,因此将其一直锁在柜子里……直到今天。”
说着,许浩宇从兜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来,并递给了穆钦。穆钦顿了顿,颤抖着手将那样东西接过——这分明是一张卡牌,一张正面纯白色的卡牌。
“就是这个。”许浩宇继续道,“这是林莉给我的,她说她不想再替那位‘妈妈’保管了,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即使她完全不接触这张卡牌,她也会天天做噩梦,她说这东西她保管了二十多年已经够了,是时候将其物归原主了。”
许浩宇注意到穆钦的脸色明显十分异常,他意识到了什么,对穆钦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对吗?”
穆钦盯着这张空白的卡牌看了好久,最后叹息道:“是的,我知道……这是一把钥匙。”
许浩宇没有问“钥匙是什么?为什么要把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