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南道:“那姑娘打算为林家出头,不也是没好处?反还可能惹来强敌!”
凌珊反问:“人若报了仇,念头通达了,心里自然痛快,这不就是好处了吗?”
燕天南看她是心意已决,轻叹道:“名利富贵如浮云,凌姑娘还是不要执迷于此,否则到头来,难免害人害己!”
凌珊翻起白眼,道:“你才别像个老头一样说教行不行?你这半截身体还没入土呢……你就直接说,行不行吧?”
“自然没问题!”燕天南道:“但要扬名,姑娘最好有个外号!”
凌珊点头道:“那我得给自己取个厉害点的绰号……就叫我剑神吧,剑神幽星夜!”
燕天南愣了愣,皱眉道:“幽星夜?”
自然知道他此刻所思为何,凌珊道:“我又不傻,都自封剑神了,还用真名,那以后岂不是整个华山都不得安宁了?”
这倒是实话,剑神二字口气太大,谁敢这么叫,保管麻烦无穷,不管是那些成名已久的老家伙,还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但凡用剑的,肯定都看不过眼,甚至许多不用剑的人,也未必会服气,到时麻烦无穷!
燕天南自然能想到这些,劝道:“这又能瞒到几时?总有人能认出来的,剑神还是二字,凌姑娘还是要慎用!”
凌珊不在意道:“能瞒一时是一时啊!何况我不会乔装打扮吗?大不了戴上面具,又有几个人能认出我来?”看向燕天南,拿话堵他:“天南神剑名满天下,不会是个碎嘴婆子吧?”
燕天南苦笑道:“凌姑娘也太小瞧燕某了!”
凌珊充满豪气道:“其实,就算你传的人尽皆知也无所谓,我只是不愿麻烦,却不怕麻烦,谁若有意见,尽管来找我,我自一剑挑之……”顿了顿,又加了句:“若真是狠茬子,挑不过也无妨,腿长在我身上,还不能逃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这么年轻,耗也耗死那些老家伙,到时我还是剑神!”
后面这句话一出,倒是难免叫前面那豪气无比的话失色了不少,不过她也不在意就是。
燕天南则道:“既然凌姑娘已经决定,燕某也不在多说什么!咱们可以返回苏州城,我只要在城门上大喊一声‘燕天南今日与剑神幽星夜在此一决胜负’,想必凌姑娘自能出名,若不愿走回头路,继续南下去杭州城再行此举也无妨!”
凌珊感叹道:“愿意让人踩着自己出名,燕大侠果然是好人!”
燕天南苦笑不已,这“好人”做的总有些怪异。不等他说话,凌珊又道:“不过,既然燕大侠这么大量,不如好人做到底吧!”
燕天南警惕道:“你还想怎么样?”
凌珊道:“咱们顺便再来个约定吧,地点你定,时间我定!”
燕天南狐疑道:“你不会直接定个三五十年后吧?”
凌珊不屑道:“怎么会?你觉得我是会和人定个几十年之约那么闲的人吗?”
燕天南松了口气,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
凌珊建议道:“中秋怎么样?”
燕天南默算日子,喃喃道:“一个月后吗……”
凌珊道:“没错,一个月。你只要找上几个知交好友,告诉他们你在中秋之日要与剑神比剑,邀请他们观战,消息自然便会散播出去!而有这段时间缓冲,便足够此事在江湖上传开,到时知道的人越多,我的名气自然便越大!”
燕天南盯着凌珊看了看,道:“此事燕某可以应下,但是……”
听他同意,凌珊有些笑意,又听到个“但是”,微微一怔,问道:“但是什么?”
燕天南铁剑一划,邋遢一去,浑身气势凌人,连带那铁剑,也斑斑锈迹无可阻挡,锋芒更加耀眼,道:“今天先过一招,让我试试深浅,否则我这么大费周章,你却武功不济,燕天南三个字岂不是成了笑话?”
凌珊怒道:“你这意思,就是不信我是高手了?那你还找我比什么剑?”
燕天南气势一歇,苦着脸无奈道:“我就是想先过个小瘾,不然白追了这么远的路,还要费那么大的功夫,心里不痛快!”
凌珊叹气道:“那你直说不就行了?这么拐弯抹角可不像天南神剑!”
随手一引,被置于一旁的宝剑便受吸纳,自行飞入手来。此剑并非碧落,仅是寻常的精钢剑罢了,她还是嫌弃碧落太短,因此不愿携带在身!
燕天南眸光大亮,叫道:“好一个隔空摄物的功夫!”
长剑出鞘,左手双指并凝,指背轻轻划过剑身,的确派头十足,凌珊满意地点了点头,望燕天南笑道:“我很通情达理的,那便遂了你的愿,先比上一剑,燕大侠可接好了!”
话音甫落,猛一弹指,霎时剑鸣声起,如乍起惊雷,震耳。亦有风卷沙石,剑气漫天,但凡剑气所至,空气中便仿佛耀起一层火光,那是剑意之性,将剑锋之寒,尽数掩盖在这火性之下。
“来得好!”
燕天南眼一瞪,长剑一横,同出意气回绕于前!
并未真实地碰撞,空气中却回荡不绝于耳的交击声,仿佛是双剑的实质接触!
一瞬之击而已,便告终幕!
火堆早已被劈散,寒灰铺地,星火点点,顽强挣扎在风中,却终究逐渐湮灭!
而地面则多了一道笔直的剑痕。
两人之间相距近有一丈远,这道剑痕便近有一丈长,两掌深三指宽!
始于一人足下,终于另一人足下。
燕天南放声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