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久等。
唐工上门后的第二天上午,缥缈天姥便再次出现。
还是身化火线,天外踏空而来,不说话,直接动手,然后莫名离去。
称得上来无影去无踪,徒留下了另一片废墟。
其实到了她们这个境地,对内力的把控说已入微倒也未必,但若说细致则实至名归,每每对招间,完全可以做到不使内力出现外泄,至少能保证不会出现大规模外溢。
之所以两次皆造成这般巨大动静,除了玉凌见强敌环伺不愿多分出一份心力顾忌其他,缥缈天姥则单纯是不在意这两点之外,便主要是缥缈天姥lùn_gōng力还胜过玉凌不少,较力间,玉凌不可能任由内力震伤,只能尽量卸劲。
纵以移天之精妙,也无法一丝不漏地将那滚滚如长江大河奔腾的气机尽数卸掉,却也足以移开泰半了,剩下那些,就算被如数被“吃下”,也难以再造成多大伤害。而所卸下的残气,便是这些个几近崩天裂地的罪魁!
当然,今次的动静比上次稍微小了些。
因为缥缈天姥来时,玉凌与凌珊几人正聚在院内。
院子空旷,损及的只是本院的建筑与地皮,其他院子除了染上一层飞灰碎屑,倒也未出现什么损伤!
凌珊她们也由此知晓了缥缈天姥的虎视眈眈,只是还是疑惑,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有钱的客人,每一家客栈酒楼总都是欢迎的,可三天两头拆房子的有钱客人,就未必每一个开店的老板都会喜欢了,尤其是食神居这种花开神州九方的高规格酒楼,便尤其如此,并不是补偿的价钱足够高就行了。
所以,纵然再讲和气生财,再畏惧玉凌武功,掌柜的也还是硬着头皮亲自过来赶人了,大概为了壮胆,还特意拉上了两个比打手要高上好几筹的镇楼供奉。
尽管这两个也算得上二流的江湖人物远比普通人的老掌柜更深知能造成这几日间那种大动静的高手的可怕,但毕竟一直被食神居好吃好喝供着,何况来前老掌柜说了,只是去相商规劝,并不是施压威逼,用不着动手,也就一样硬着头皮跟来了,打定主意只在门口观望,若情况不对立即就脚底抹油先逃再说。
当老掌柜战战兢兢打算隐晦地提出希望请她们离开的打算,青荷已经先一步提出了退房的意愿。
自然是玉凌授意的。
她原本还打算看看是否能从缥缈天姥手里得到解方,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也并无不可,可接连两次突兀来突兀去的袭而不杀,十足像是欲让人在惊惶不安中度日的戏弄,她便放弃了原本的想法。
考虑到凌珊与明月天的情况特殊,便请食神居的人帮忙去准备了一辆大马车用以代步。到晌午她们火劫过后,仍陷昏迷中,便直接放入车内,由青荷赶车,离开了天都城。
她们的离去并未瞒过缥缈天姥。
事实上玉凌虽然的确在思考该如何摆脱大概会有作附骨之疽打算的缥缈天姥,却深知像她这种人,决非像摆脱寻常人一样趁天黑夜深,轻装快马逃离这么简单就行了的。
概因武道之前、大周天圆满之后的十二重楼,练武已经不再单纯是内力的增长,或者肉身的蜕变,而是开始走上了通神、入神的道路。她们两人经两度交手,已深明彼此的气机,除非一些特殊情况——如对自身具备精细入微的控制力,或者狠心散气废功,亦或者脱离一定的范围等,否则再收敛气机,也会隐隐感应得到彼此存在,愈近愈明显,这方面感触,功力更雄厚、“神”也更强大的缥缈天姥只会比玉凌更深,只怕七八里之内,都无法断绝她的感知!
而正因有这种能力,只要玉凌一出食神居,那缥缈天姥便多半能察觉到,更遑论出城了。是以玉凌干脆光明正大离开,还有什么招数,尽管追上使来便是。
缥缈天姥立于城头之上,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一言不发,翻身直接跃下了城墙,身姿缥缈,几近如飞仙,逾八丈的高度自然无法伤害到她,稳稳落地,便不紧不慢其后随上。
凌珊醒来时,自然是在东行的马车上!
马车显然是为达官显贵出行准备的,不仅双马驱动,且内饰奢华,气温、防震皆属极佳,坐在里面,毫无外面的冷风,也未察觉到一丝颠簸。车厢空间极大,其中并无座位,除了最前面进门处低了一筹的放鞋区,后面便是一张铺着软垫的床榻,够数人并躺。
凌珊觉得,这点才是整辆马车最令人满意的地方了,比如若是行经无人野外,找不到落脚的地方,车内就是休息的好地方,当然真实原因肯定不是这个了……
她与明月天躺在后面,玉凌和叶明奴则各背靠车壁,相对坐在前面,只是小女孩对为人向来不热情的谷主始终心怀惧意,同处一室,尤其是面对面,便正襟危坐,唯独低着脑袋,浑身绷紧,也不知道累不累。
她撑起身子坐好,便开始吐纳练功。
玉凌说过,她们功力更高,对冰火两重天的抵抗力便越强,若能领悟出日月之变,直接化解了也说不定,是以虽然只是一个渺茫希望,她还是不愿放过,现在每日连练剑的时间都少了许多,整天就想着打坐练气了。
归途的速度不快不慢。
七八日后,她们才出了西蜀,回到中原的土地!
中间缥缈天姥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在无人旷野,一次是在一座人口寡淡的小镇,一如既往地来去如风。
但每一次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