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失衡之后,意与气的稳定便很难再保持住了,幽星夜不死心试了好几回,把自己累的够呛,还是没能成功。
用以讨好冷美人的文字壁刻,暂时只能继续维持这半成品了。
清风徐来,鸟鸣虫嘶,平缓小河里偶尔鱼儿冒头。这世外山谷,除了边界生者勿近,其他一切都与外面毫无差别……或者说与百花谷相似。
天有太阳,空气卷着风,山水与共,气候温润,不寒不燥,终年如春。
然后便趁着大好风光,懒洋洋地休息了。
在软绵绵的草地上,明月天靠在一块石头,幽星夜枕着她的腿躺着,惬意地晒着和煦的太阳。
这是一个安宁的世界。
但这时候,一串连续不停的响亮犬吠打破了这个本该一片安宁的世界。
这个世界,并非没有野兽存在,吃肉的,吃草的,山里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都有,但绝对不会有狗,或者有叫声像狗的东西,除了……那头老妖怪。
叫猫熊也好,叫熊猫也罢,这种憨兽叫声可谓变化多端,其中就有犬吠,几百岁打底的大家伙,也不例外。
据说猫熊叫声如狗,是生气是心情不好的体现。
人刚睡醒时,有种叫做起床气的东西,勾玉洞天的老妖怪虽然不是人,可也有这东西并不奇怪,所以明明是一头巨兽,也不要脸地装起了狗。
幽星夜闻声被惊起,望向西面竹山,悚然道:“这是……该死,那老妖怪怎么又醒了?”
原来一晃,已经又十年了,她想起了当年被那头面憨心黑的老妖怪支配的恐惧。
明月天自语道:“是有十年了!”
幽星夜骂咧咧道:“早不醒晚不醒,偏偏我进来了就醒,哪来那么多巧合?这老妖怪一定是故意的,它想整我!”
十年只是一个虚数,并非定数,迟几日几月乃至一年两年,或者早几日几月乃至一年两年,都有可能。山上大家伙今日醒来尚属情理之中,但幽星夜已经先钻好牛角尖,认定它是挑好了这个日子,或者说,是察觉到她今日回来了,特意醒来的。
明月天道:“去山上看看吧。”
幽星夜道:“我猜它一定更希望你能带着礼物去看它,比如说……那些做成砖头模样的铁‘糖果’。”
“嗯嗯——”
随她话落,神似人声的粗重呜咽在耳畔响起。
一只脑袋大的憨物莫名出现在身旁,漂浮在空中,点着小脑袋,见两人望来,拱手作揖,又呜咽了两声,伸出一只爪子,像在讨要。
极富人性之灵动。
“老妖怪,可耻。”
幽星夜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地一掌扫出,掌也好,掌风也罢,都仿佛那并不存在一般毫无阻碍穿了过去。
它这的确并非实体,但就此说它不存在其实并不合适,确切说来,它应该是一段“神”与“气”组合而成,也或者是单纯由“神”具象形成的“影像”,具体的原理幽星夜当然不可能了解,但她知道,这影像有些类似“分身”,而且这东西除了与山上的黑白本体时刻相连,还只有她和明月天两个人能看见。
上回黑白醒来时,幽星夜见它颇通人性,就与它商量能不能不要每日都给搬铁来喂它,太辛苦,结果当然被果断拒绝,然后谈着谈着就谈崩了——主要是幽星夜嘴上叽叽歪歪说个不停,而黑白则以肢体动作回应,比如摇头,比如摇爪子,到最后,大概是不耐了,随随便便一爪子,就掀起一阵妖风把她给吹下了山——那是她生平第一次体验飞行的感觉,尽管那并非是会令人有多么愉快的经历。
从那之后,幽星夜出于报复心思,也是想要戏耍它,就断了它的零食“铁糖果”,哪怕它在山上整日鬼哭神嚎,幽星夜也不改注意——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足足半个月,不仅她,连明月天也被她拦着,两人一步都未踏入过勾玉洞天。
事实证明,来硬的是行不通的。
因为那之后,就出现了此刻眼前的这个东西。
它居然能自己跑出勾玉洞天去骚扰,并不是动手打人什么,但就是在耳边哇哇鬼叫不停,偏偏打是打不到,山上那头更是打不过,跑也跑不了,跑到百花谷外它都能跟着,只坚持了两天多点时间,幽星夜便缴械投降,任听吩咐了。
到那时候,她总算体验到了历代先辈对这老妖怪的无奈了。
好在黑白这家伙还不算太肆意妄为放纵,只要每日该有的“孝敬”足量奉上了,也不会更多强求,当然了,主动多给的话,它也绝对来者不拒。
而那之后,这小憨物就时常会突然出现给幽星夜吼一嗓子吓人,或者对她任性指使,比如拿两口碗一趟趟送清渠之水回源头之潭里,比如找几块石头从东搬到西又从西搬到东,如此循环不断,都是这一类无趣至极的破烂事,若不遵从,就又要来折磨耳朵,总之不管听不听,都没少吃苦头,对它,幽星夜早已是苦大仇深。
小憨物被幽星夜一扫,毫发无损,便一只爪子指了指幽星夜,又捧腹拍了拍圆滚滚肚子,张嘴咕咕叫,那模样,分明是在嘲笑。
幽星夜看着生气,干脆就拉着明月天坐地上不动,小黑白见她们不搭理了,便飘到跟前,张大嘴巴,一只爪子指了指,这意思是要吃零食了。
幽星夜看着它冷笑。
然后又是一番毫无用处的讨价还价,最终幽星夜还是在满肚子咒骂之中,被威逼没有利诱地做起了免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