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维九月,序属三秋。
天清气朗。
连日来,幽星夜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扑在练功上。
到这日,正在楼上翻阅一册注解,忽闻得楼下隐隐传来宁为玉门下的师姐林云溪的声音,仓促之间未听详细,只听得出声音好似有些慌张。
抬起头,适逢宁清华也睁开眼睛,幽星夜都能听见动静,他功力更深,自然不会发现不了。
开口道:“剑气堂那边似乎出了什么事,珊儿,你下去瞧瞧吧!”
“是!”
幽星夜当即放下书,起身下楼。
迅速来到底楼,林云溪果然面带焦色在与文不书说话,先前急着下楼,速度又太快,耳边只有风声呼呼,也没听仔细,不过这时慢下,就听清了话,林云溪正说道:“……去帮帮师父吧!”
幽星夜出声问道:“大师姐,发生了什么事?我娘怎么了?”
“小师妹你也在?太好了!”
见小师妹出来,林云溪心中惊喜,一说完,便懊恼道:“怪我脑子转不过弯来,都忘记了小师妹你也还在了!”
移天宫幽星夜在江湖上偌大名声,可华山凌珊却非如此,目前为止,华山上下知道这两者是同一人的,只有凌不乱、宁为玉、宁清华、独孤无冲以及林萍儿这五人,但林云溪却仍对小师妹极抱期望,一是曾亲自较量过,从来都是连边都沾不到,再来是她与几个师兄妹几年前便曾听凌不乱提过,小师妹在世外奇人的教导下,武功已不差他本人多少,故而心知若是遇事,小师妹当为绝大臂助。
只不过这些天幽星夜一直早出晚归,整日躲在藏书楼里,少见人前,以致林云溪焦急之下,竟都没反应过来要找她,只想到山上还有一个看守藏书楼的文师叔也是把好手,急急便来求助,不过总算错有错着,还是见到了人,才会又惊喜,又懊恼,便又急解释道:“方才有一伙人将看守山门的罗师兄打伤,硬闯上山,被师父迎入了剑气堂商谈,没多久我便又听见堂中有争吵传出,眼下山上只有师父一人,我担心她会吃亏,才跑来想请文师叔出去帮手!”
幽星夜快步走向她,问道:“居然还有人敢来华山撒野?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若换成几年前倒罢了,那时华山剑派毕竟明面上就凌不乱与宁为玉两名高手,还都不算顶尖,可现在经百解楼搅乱江湖水,世人都知道华山上还有一个天榜第一的老家伙在,居然还有不知死活胆敢前来寻衅?这难免让人惊讶。
林云溪道:“我听师娘叫领头的两人为曲师兄和卓师兄,后来听罗师兄说,那两人是本门流离在外的高手,可我看他们气势汹汹的实在没有什么同门的情谊在,另外还有几人,有他们的弟子,也有嵩山与泰山两派的师叔,名字我一时没记住!”
幽星夜又道:“我爹呢?他又四处转悠去了?”
林云溪点头道:“是啊,今天一早,师丈便又出去了,我来时,已经叫李师弟去寻了!”
这些日子幽星夜忙着参习紫气玄功,凌不乱也没有闲着,他前几日是忙着招待上山来做客的武当派道士,灵虚道人两人下山回武当之后的几日,他则没事便在华山诸峰溜达,意在找寻门中另一位宿老的踪迹,不仅自己去找,门下另有四五名武功尚可的弟子也被他打发出去寻找,今日也没例外。
幽星夜点点头,“好,我们先过去。”
正待离开,文不书出言叫住道:“等一下。”
“嗯?”幽星夜回过头。
文不书看着林云溪,问道:“你说那领头的两人姓屈和卓,是本门高手?”
林云溪没听出他这“屈”字和自己以为的“曲”字区别,毕竟听来是一样的,便点头道:“没错!”
文不书肃然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同去!走吧!”
几人同出藏书楼,文不书还不忘锁上大门才走,幽星夜与林云溪本待赶快过去,文不书却道:“不要着急,听云溪所言,我已经猜到那两人是谁了,他们是冲掌门师兄来的,不会拿你娘怎样,何况嵩山与泰山的人也在,他们行事会有顾忌……咱们慢走,让我先告诉你他们底细,到时见面,也好应对,以免无措!”
幽星夜道:“好!师叔请说!”
文不书道:“当年我们那一辈,除了风不狂那恶贼,另有四人并称四杰,一是在那一役中亡故的二师兄霍不休,一是掌门师兄,另两人,便是今日来的这两人了。”
“姓屈的那位,原叫屈不服,当年正巧在外历练,得以躲过了风不狂的屠杀,后来与你爹争掌门之位落败,负气出走,并改名屈不就,听闻这些年是在北地行走,这次回华山,多半还是想再与你爹争一争位置的,当初他参习的是小混元功,而最擅长的则是本门奇险剑法,尤擅其中的“险”字要诀,与人相斗时,气势骇人,十分拼命。”
“另一位姓卓的,叫卓不群,他当年也与我一般,是侥幸才从风不狂手下捡回一条性命的,只是他为人太心高气傲,受不了被风不狂轻易便击败的打击,后来也出走而去,听说也是常年在北地出没,他所习的乃是朝阳一气玄功,至于剑法上,倒是并无格外擅长的,或者说,他都十分擅长,本门剑法之中,除了容易走火入魔的养吾剑法,其余他皆练过,也不要就以为这样会杂而不精,他天赋奇高,那些剑法,当年他便大都十分精通了,比许多专研一门剑法的师兄弟还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