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曲解了她,把她摁在床上时,就说过那样的话!
原来,他说过的每一句伤人的话,她都记在心里。
陈继饶心里愧疚,“俏俏,对不起,那次只是……我是犯了浑才那样不知轻重,你忘了好不好?那不是我的真心话。其实能不能升职,我也只希望领导是看重我的能力,而不是依靠那些裙带关系。”
“但我已经答应把药草送出去了。”楚俏满脸懊悔,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明天就回家去,这些药也用不上的。”
治手要紧,他还真没法拦,只好无奈地点头,“嗯,明天我送你去车站,你回家拿了药就过来,好不好?”
过来也没什么事,楚俏不想来,可生怕他不放人,既没答应也没摇头,只呆呆地立着。
这会儿日头升得老高,他心知她沉闷的性子也着急不来,只道,“你先回家,药草我送过去就是了。”
楚俏依言回了家,正收拾东西。没多久,就听到外头传来的敲门声。
她打开门一看,竟是秋兰,不由眉头一皱,正想关门,秋兰却是舔着脸把门卡着,“楚俏,听说你明天回家?”
楚俏低头看了一眼地下的行囊,忍气道,“有事么?”
“我来部队才比你迟了几天,不过你都回两次家了,我还没见过爸妈呢。”秋兰生怕她误解,又连忙说道,“你别着急,我没想着和你一块回去。我就是想着,自打我工作以来,还没给家里捎带什么好东西回去……”
楚俏心下了然,“你是想让我帮你带回去?”
这一大箱,且不论轻重,不好拎不好背的,她也开得了口?
秋兰笑着点头,“里头就一张北疆棉枕,不重的。”
“可俏俏的手还没好利索!”还没等楚俏回绝,就听陈继饶的声音从楼道下传来。
秋兰是看准了时机才上来的,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回来了,心里暗道了一句不妙,面上却只好笑着道,“继饶哥,我听说楚俏来时还背了一筐的干笋和干菜呢,我爸妈颈椎不好,就找她带一对棉花枕头。”
男人面色一沉,回想起俏俏肩头磨红的痕迹,恨不能自己拿着,只道,“秋兰,我还没问你,听说抢险的时候,你是跟着林指导员一块来的食堂?”
秋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当时她就是见不得楚俏发动军嫂造饭好去邀功,才跑去告诉林安邦的,可眼下她如实回答,那不是自掘坟墓么?
“我原也是想去帮忙的,可你也知道,他是我的领导,他叫我跟来,我也没法子。”秋兰面色为难道。
“是吗?那我可真得好好问问他了。”陈继饶语气里透着胁迫。
秋兰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这点小事哪用得着麻烦你?既然楚俏不方便,我也怕棉枕沾了水,刚才忘了叮嘱楚俏了。我看还是等过年了我再拿回去吧。”
这时,肖景然正好从对面的门里出来。
正巧了!
秋兰心里暗喜,连忙拉住他的衣袖,语气柔媚道,“肖副队”
肖景然盯着他衣袖上的手,默不作声地收起来,才抬头问,“有事?”
“是这样,楚俏不愿意帮我把这袋东西捎带回去,这袋也够沉的,我上来时走得急。还有些喘,身上没什么力气,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带回去?”
这可就自打嘴巴子了!
楚俏也不想背黑锅,“秋兰,你刚才不是说袋子里只有两个棉枕很轻的吗?怎么不自己带回去?”
秋兰气结,笑着反问她,“这里头还有七八斤肥皂,但想着你的手没好,就只是想叫你带棉枕的,谁知你不愿意呢?”
又想给她泼脏水?当她不会摘干净么?
楚俏冷笑,她还真就不能帮忙,冷笑道,“原来你还想叫我带七八斤肥皂?这事我得跟你说清楚了,刚才我可没说不帮你带,是继饶心疼我才拒绝你的。不过。听你刚才那一说,我可真不敢帮你带了,不然沾湿或者弄丢了,我可赔不起。”
秋兰被她噎得满嘴说不出,眼眶里蓄满泪水,那委屈的小模样还真是叫人心疼。
但陈继饶不觉有任何冤枉了她,面上仍旧淡漠如斯,拉着楚俏进屋,“行了,咱们回家吧,管别人的事做什么?”
肖景然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又尤其见陈继饶恨不得高高挂起的姿态,自然也不想和秋兰有什么瓜葛,不过她既然开了口,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计较什么,于是接过她的袋子,面上淡淡道,“待会儿我还得去一趟办公室,许队找我有急事,只能给你送到宿舍楼下,你看成吗?”
秋兰本意也不在袋子上,他听了陈继饶和楚俏那样埋汰自己,却还是肯出手,她已是知足,欣喜地点头道,“你帮我提着走那么长一段路,我已经很感激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肖景然浑不在意道,“不用,小事一桩罢了。”
翌日一早,楚俏背着包,身上还是那身校服,亭亭玉立的样子在人群里有几分扎眼。站在熙熙攘攘的车站大厅,手里还攥着几张碎钱,分外郁闷,脸色也不好。
陈继饶从人群里挤出来,心知是十分钟前,她又被他的话刺伤了,他矮下身段,军帽几乎擦到她的发丝,柔声喊了一句,“俏俏”
她不看他,倒是近旁的好几个姑娘见他一身颀长挺括的军装,长得也英俊,不由抬起头多看了几眼。
陈继饶一贯不喜欢被人围观,也不想旁人把他与媳妇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