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芜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来现实总是比小说更精彩。
孙馥栾忽然笑了笑,表情苍白,“我很喜欢这孩子,几乎对孩子倾尽所有,给她的也是最好的,可他甚至一句商量都没有,就将青阿姨接了过来。”
吴芜只觉得难堪,别过脸去,面无表情说道,“你不必跟我说太多,他的事从来由不得我做主的。”
孙馥栾转头看了她一眼,“所以,你不必同情我,裴缙泽那样的男人像一阵风,前一刻还对你温柔似水,誓要倾心相待,可也许下一秒就倒在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里了。”
“……”吴芜哑然,心扉绞痛。
其实她不该失望,毕竟早知人家正主来了,没把脸皮撕破,那是人家教养好。
“久安怎么样?”一道浑厚的男音忽然响起,中气十足。
吴芜抬头看了来人一眼,几乎只消一眼,不满猜到他是裴缙泽的父亲,两人长得不像,但那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简直如出一辙。
孙馥栾连忙站了起来,小声回答,“没什么大碍,只等丁院长过来检查,确定没问题了就转到普通病房。”
裴振铎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变,一眼也没看吴芜,径直走到孙馥栾身边,“明知丫头调皮,还不看紧点,找的保姆是什么货色?”
这男人说话实在太刻薄,吴芜对他的好感马上就消失了。
孙馥栾在他面前似乎也有些窘迫,低垂着眉眼,“久安最听青阿姨的话,缙泽把人要走了,丫头闹起来我也没法子。”
“还不赶紧派人把阿青接回来??”裴振铎冷哼一声,这才微微瞥了眼站在一边的吴芜,“久安就是被你撞伤的?”
分明就是孩子撞上她的,她腿肚子还抽疼得厉害,况且,孩子是急性肠胃炎。
吴芜无语,裴振铎勾着唇角冷冷笑道,“你最好祈祷我久安没事,要是有事——”他冷哼一声,表情却狠厉骇人,像是下一秒就要将她喉咙掐断一样。
吴芜脸色一变,不是害怕只是嫌恶。
急救室门口的空气像是被冻住一样。
“缙泽呢,马上让他给我滚过来。”裴振铎发了令,脸色沉的能滴水,话音刚落楼层电梯就到了,走廊尽头传来一阵纷沓的脚步声。
裴缙泽带着袁仁礼走了过来,看到裴振铎时表情明显变了变。
他走到吴芜身旁,看了她一眼,无声地捏着她的手,才说,“久安怎么样了?”
吴芜恍惚地看向他,心里一阵反搐,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抓得紧紧的。
他站在她身侧,扭头只看到刺眼的光线,模样并不清晰,却依旧能看到紧拧的眉心。
裴振铎冷漠地看着裴缙泽,言语间净是讽刺,“女儿出事了,你却是最后一个来的,裴总,您真是日理万机。”
“这不是拜裴董所赐么?”裴缙泽没说话,只是微微看了眼吴芜,“吓到了?”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裴董,”裴振铎说完,隐约察觉不对劲来,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之下发现眼前这女人竟有几分面熟,再看两人紧握的双手,脸色更加难看,“你就是吴芜?”
吴芜一愣,脸上好像火烧,难堪地点了点头,“是。”
裴振铎既然知道她的名字,肯定也知道了她和裴缙泽的事,果然裴振铎看她的眼神变得挑剔厌恶起来,“你的眼光还真不怎么样。”
吴芜咬着牙,裴缙泽已经率先开口,“她很好,在我眼里她哪里都是最好的。”
孙馥栾闻言脸色变了变,看到两人十指相扣时,眼神更加暗淡。
裴振铎不说话,只是略微审视地看着吴芜,似乎在思忖什么。
没一会儿,丁院长果真携着浩浩荡荡的一群医生过来了,带了两个助手进了急诊室。
裴振铎嫌人多口杂,围着的医护全被他赶走了。
一时无话,裴缙泽瞧着她面色不太好,知她又在纠结了,回头吩咐袁仁礼,“通知梅森上来,先送芜芜回去。”
这时,丁院长从急诊室出来,摘下口罩的五官微微肃穆,直接对上裴振铎的方向,“孩子体质虚弱,供血不足,又不吃饭才引起的急性肠胃炎,先输血吧。”
吴芜听出了点什么,似乎久安有什么严重的疾病,果然医生很快就提到先天障碍性贫血。
裴振铎当机立断,“那还犹豫什么,马上输血啊。”
“她的血型稀缺,血库里没有,裴先生——”
吴芜丝毫没有犹豫,马上接话,“抽我的。”
裴振铎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吴芜接收到他的视线,微微笑了笑,“我正好也是稀缺血型,您不放心可以亲自检查一番。”
不然当年难产血崩,也不至于差点丧了命。
裴振铎冷哼一声,转头背过身去。
吴芜正是要随护士去抽血,和梅森交代完的裴缙泽想也没想地拉住她,问清原由,当即不同意,“她也贫血,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