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列一个朝臣身着紫袍,出班说道,“启禀吾皇,七皇子所言甚是,这件事原本不算太大,但七贤盟却摆出十分姿态,约下正式会武,就不只是萧御一个人的事了,事关王国声誉,还是要谨慎处理。”
又一个紫袍大臣奏道,“卫尚书言之有理,左云棠亲自下发的战书,如果到时候我们却拿不出人来,恐怕——”
皇帝面色遽然一寒,指着左列一个四龙衮服之人,“你怎么说!”
那人垂手而立,虽然身处殿宇之中,却依然一片坦然不羁,正是常五。
“启禀父皇,儿臣有十成的把握,到了约定的日期,他一定会来。”
七皇子冷言说道,“如果他不来又怎样?”
常五从神色从容,“我愿立下军令状,如果事出有变,伤及王国脸面,我自愿伏军法,以警示国人!”
常五一言既出,满朝皆惊,常五贵为皇子,竟然为了一个少年立下军令状,实在是匪夷所思。
那些支持常五的大臣更是满目惊诧,右列一人皓首苍颜,正是当朝国师麒渊,出班奏道。
“启禀吾皇,老臣以为,此事错不在那个少年,七贤盟不过是因为云漫天败于五皇子之手,所以想借机挑衅而已——”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很多年的脸色分明好看了许多,包括九重之上的皇帝。
能够一战击败玉霄宗宗主,常五无疑是给武动王国长了很大的脸面,麒渊虽然没有说到这里,但众人无形之中就会想到。
“既然七贤盟有意挑衅,我们自然要还他们一点颜色,莫说这件事原本就是我们占理,就算万一理亏,最终还是凭实力说话。”
麒渊一句话说完,众人脸色又是一变,诚然如此,在这乱世之中,实力才是一切,武动王国和七贤盟相持数千年,如果再度爆发大战,常五无疑是一大战力。
“所以,老臣以为,如果我们现在急着去把那个少年抓来,传到左云棠耳中,好像是我们惧怕了他们一般,这才是真正折损了皇上的颜面。”
“你——”
七皇子矍然一惊,麒渊所言分明直接指向他,却在无形中将常五护的死死的,好像他什么过错都没有一般。
然而麒渊在武动王国之中地位十分尊崇,即使是皇帝,也要顾及他三分颜面,七皇子虽然心中愤愤,却不敢贸然出言反驳。
皇帝略一沉吟,向左首第一人问道,“武照,你怎么看。”
这常武照正是当朝皇帝嫡子,排行第二,虽然没有确立未太子,却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常武照拱手说道,“禀父皇,儿臣认为国师所言有理,两国相争,对与错原本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实力。那少年能够在高手如云的秘境之中一举夺魁,无论他此行能否到来,我们都应当视其为友,而不是敌人。”
“何况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到,不能就此说萧御失约,以儿臣之见,现在应该多派人手探听七贤盟的动向,预作准备,只要做好足够的准备,无论到时候发生什么变故,都能从容应对。”
常武照几句话说完,满殿之中顿时传来赞叹声,无不夸赞皇二子睿智英明。
皇帝不动声色,抬首望了望常武照身后,“老三,你说。”
皇三子看起来弱不禁风,双目微陷,显然常在病中,闻言躬身说道。
“启禀父皇,二哥所言字字珠玑,直言要害,儿臣复议。”
当朝国师和两位皇子同时表态,纵然还有一些人不服,这件事也已经定下了格调。
皇帝缓缓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武照去办,退朝吧!”
说完,皇帝起身大步朝后殿走去,大殿之上只余下司礼监太监的唱声。
“退——朝——”
当下众皇子和群臣按照礼制一次出殿,皇二子当先出殿,众人尾随其后。
常五整了整朝服,正准备出殿,耳边忽然传来冰冷的嘲弄声。
“虽然这件事被压下去了,但只不过是你运气好而已,你应该已经做好觉悟了,千万不要让我再抓到什么把柄。”
常五冷眼朝左首望去,皇七子面容冷峻,目光森然。
常五眼角淡淡掀起,“你知不知道这世间最蠢的想法是什么。”
皇七子皱眉,“是什么?”
常五将目光从皇七子身上收回来,举步朝殿外迈去,“那就是他自己怎么想什么,就以为天下人和他想的都一样。”
皇七子微微一怔,眼神一寒,“你既然消失百年,就不该再回来!”
常五豁然回首,双目直视皇七子,“我回来与否,从来与你没有半分关系。”
一振长袖,常五已消失在殿外。
“是么——”
皇七子目光森然,喃喃自语道,“可惜有没有关系,并不是你说了算的!”
武动王国地处落日州东南,绵延数十万里,若单论地域之广,并非当世大国,但自月华王朝崩裂之后,天下群雄纷争,圣地执掌天下,九州分为千万个国家,武动王国能够在修武一界始终屹立不衰,也足见其强大。
武动王国在九州之西和七贤盟相持数千年,国中高手辈出,双方争执不断,却始终没有一方能够独大。
玉霄宗虽然只是七贤盟中一个四品宗门,但盟中各大宗门相互依存,以当代盟主左云棠的手段,自然不会让玉霄宗吃这个亏。
况且双方原本已经和平相持百年,静极思动,都想趁机吞并对方,成为九州之西最强大的势力。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