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孩儿没事!”
王子恒感受到吕荼对自己的关心和他不停喃喃自语对他自己的自责,满腔的怨气一时间消失无影,代替的是鼻腔的酸和噗哒噗哒掉的眼泪。
“恒儿,你且去喝点红枣姜汤再去休息,另外记住,且慢烤火,容易闪着汗”
吕荼擦掉眼泪认真的叮嘱道。
王子恒点了点头,然后又沉声不知该如何言,最后还是咬牙道:“父王,在冰湖之中时,孩儿并未发现几位弟弟侄儿,还有众位老臣和将军,所以父王您……”
吕荼闻言身体一颤,刚刚收住的眼泪再次哗哗的流了下来,他知道自家儿子的意思,其实在他带军前来救援之前就猜到了这种可能,只是如今听到,一干亲人还有跟随自己南征北战的心腹,老家伙,遭逢了不测,忍不住是拍胸顿足,咽哭,涕泪如雨下。
“大王,莫要悲哀!”
就在吕荼伤心欲绝的时候,他身后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同时伴随的是金玉叮叮相击打的发出的脆耳声。
“子贡!”
吕荼见是白发苍苍的端木赐,悲痛转喜,在来救援大军之前,他没有料到第四纵队会突然出现在战场上,不过他也不去多想,因为多想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他上前一把拉住端木赐的手,急道:“子贡何意?”
端木赐道:“大王,末将等救驾来迟,还望大王降罪”。
言罢带着众将跪倒在雪地当中。
吕荼急忙拉起了端木赐,王子恒则是把端木赐身后的将领们一一扶了起来。
端木赐身后的众将看到传闻中最能打仗的王子恒如此亲切,如此礼遇他们,心中不由好感。
“子贡你方才是何意?”吕荼旧话重提。
端木赐道:“大王,诸王子王孙还有一些老臣宿将,并未遇害,只是他们被联军所俘虏,现在联军余孽正拿着他们以作要挟,逼着我军放他们回国”。
王子恒闻言大怒:“无耻!”
吕荼一听那帮亲信没有在冰窟之战中出现意外,当下是喜笑颜开,大笑道:“无妨,无妨!只要人活着就行,就好!”
“恒儿,你先去休息吧,记住喝完姜汤后,再去休息”
“公山不狃”
“末将在”
“孤命你为冰湖将军,全程做好救治士兵们的事宜,还有…去把湖中我军冻死战死的士兵尸体也打捞上来吧”
“末将得令”
公山不狃抱拳离去。
“走,我们去看看诸侯余孽”
吕荼眼睛中释放出冷芒来。
在端木赐以及第四纵队将军们的引领下,吕荼很快来到了那处易守难攻的雪丘。
当吕荼看见他的几个儿子孙子,还有张孟谈,国范,东门无泽,熊宜僚,华宝,籍秦等人被联军的士兵用剑架在脖子上羁押着的时候,终于放下了心,还好还好都是自己的至亲还有绝对心腹,只要他们没死,都一切好说。
吕荼环视诸侯,发现诸侯当中不见赵无恤的身影,心中奇怪:“子贡,赵国的赵无恤呢?”
端木赐道:“大王,赵无恤薨了!”
说着很是感慨的样子。
吕荼大吃一惊:“薨了?”
端木赐点头,言罢让人去把赵无恤的尸体抬来,吕荼看着残破的王车之上赵无恤的尸体,心中一时间默然无语:“一代英雄,就这样死了?”
“何人杀的他?”吕荼看向端木赐还有齐国的众军将,那阴沉的脸色显然是说,谁给你们的胆子去杀一个王?
端木赐急忙解释道:“大王,我等绝不敢冒犯违背礼制等级,杀王,在我们到来之前赵王就已经被杀了,据说是被那名刺客所杀”。
说着端木赐指着赵无恤尸体后的另一个尸体,吕荼看向那名尸体,颇为疑惑:“这到底怎么回事?”
端木赐道:“大王,我等也不知具体,不过我军来进攻联军时发现,赵国大军似乎正在内讧,当时我们也并没有多想”
“对了,我们俘虏了几名赵国将领,还未来得及盘问,不如大王我们现在就问问具体情况?”
端木赐的建议得到了吕荼的认同,不仅四名赵将被五花大绑的押了过来。
吕荼看着四名赵将似乎是分成了两派,彼此怒目而视,心中更是奇怪,按常理讲他们所怒目的对象应该是自己,为何连自己都不顾了?
四名赵将看见赵无恤的遗体后,再次跪倒嚎啕大哭,然后就诉说着不死不休要为赵无恤报仇的话。
吕荼听着他们的诉说,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前后,他让士兵们把四名赵将拉了下去,亲自走到豫让身前,低头看着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那一个时空,赵无恤和豫让彼此成就了对方的千古威名,可是如今,自己的一步步搅乱了六十一年的时空,豫让竟然杀死了赵无恤!”
“豫让啊豫让,是谁让你把千秋仁义忘记,只留下了愚昧忠心?”
吕荼看着豫让,水雾弥漫眼帘,吕荼又哭了。
可惜吕荼老了,记性不好,他想不起当年他在晋国游历时所救过的那对双胞胎,其中的男孩就是叫豫让。
也可惜,吕荼没有透视眼,他看不见藏在豫让胸口处的那块玉佩,若是看到,他定然能认出这个豫让是谁来。
这样他也不会发出如此感慨,也不会只是这样不走心无关痛痒的伤感流泪。
“雪丘上,怎么没有赵嘉?”吕荼用衣袖擦掉眼泪,转身往雪丘的更近处走去,当他想去找赵王世子赵嘉的时候,发现赵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