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是想告诉侬,有时候名声来的正不正并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就算得位不正,只要侬能看得开,能事事为士人着想,那侬就是得位其正”女子边讲边流着泪,那一双美丽的眼睛仿佛趵突泉一样,泪水汩汩不止。
夫差听罢震惊住了,他魁梧的身材在哆嗦着,他八字胡下面的阔口在颤抖着,他没有想到自家父王在这里面还有这样的深层考虑。
“夫差,你小妹说的不错,我是不会出仕的,也不会为你们父子说什么好话的”
“因为我说的好话只能保你们父子一时,却保不得你们父子一世,想要保证你们一世的只有你们自己啊”
“用你们父子的双手为吴国的士人创造幸福,你们就是得位其正,反之就算我不说什么,士人也会骂你们的,反抗你们的,你懂了吗?”季扎此时也是老泪纵横,他枯瘦的双手摸着那女子的秀发,把她搂在怀里,不停的安慰着。
吕荼,衅蚡黄,尹铎,东门无泽,华宝等人见闻是表情各自不一。
譬如吕荼和尹铎是喟然长叹,是啊,人何须别人正名?自己走的正便是正名!
衅蚡黄则是看向夫差眉头紧皱,东门无泽却是乌溜溜的一双老鼠眼贼兮兮的不停在那女子身上打量着,那表情要多贱就多贱。
“父王”突然夫差对着吴国国都方向单膝下跪,铍插土地,仰天长啸。
夫差此刻完全明白了自家父王的苦心,他狭隘的心灵似乎在此刻扩大了十倍。
他也明白了为何当年自己不满父王派人刺杀庆忌而竭力反对时,父王气的一脚把自己踹倒,破口大骂道:“若你妹妹是男子,寡人定然毫不犹豫的废了你,立她为王嗣”。
的确自己有时候太看重别人为自己正名了,总想着光明正大,总想着堂堂正正,可是却没有想到因此的代价。
论大局观,自己远远不如藤玉。
“吕荼,若侬想害我大吴,我夫差定与侬玉石俱焚!”夫差临走前撂了这句话给吕荼,然后便离开了。
他需要找个地方好好静静,好好总结一下自己。
吕荼摇头苦笑,看来夫差这个家伙是防备上自己了。
想想也是,吕荼的名声可不是盖的,公认第一。
当今天下年轻一辈公家子弟,哪一个不是想和吕荼比比。
那晋国的佐将王诩,那秦国的秦哀公赵籍,那楚国的楚昭王有熊轸,那越国的越王嗣勾践等等,他们哪一个是好惹的?
夫差是有野心的人,只是他是光明磊落的汉子他能把这些话大胆的说出来而已。
那夫差的妹妹并没有随夫差离去,而是留了下来。
吕荼从季扎的介绍中才知道眼前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就是文献记载中吴王阖闾最疼爱的小女儿,藤玉,也就是后来因为“咸鱼”事件而自杀的女子。
不过,从方才那一番教训夫差的话当中,吕荼可以断定,藤玉绝对不是玻璃心的女子,她的死亡绝对不可能是文献记载中的那么简单。
这样的女子有大局观,有孝心,怎么可能随便就因为吃剩下来的咸鱼而玻璃心大发自杀了呢?
下午的阳光金灿灿的,它穿过竹林,穿过茶园,撒在了竹屋内。
竹屋内,吕荼,季扎,尹铎,藤玉对面而坐。
为什么尹铎可以在里面居坐,那是因为尹铎是季扎的弟子,他有资格坐。
古色古香的竹木茶具上,冒着热气的茶水扑鼻香。
吕荼拿着陶杯尝了口,大赞好茶。
季扎笑了笑,藤玉见吕荼杯中没有了茶水,忙为其再做一杯,那沏茶的手段行云流水优雅而好看。
吕荼看着赞赏道:“我吕荼纵横天下七十二国,见识到无数的女子,但从没有一个女子能把茶艺表现的如此优雅,如此大方的,藤玉公主,你是第一个”。
藤玉闻言,娇美的脸上,出现红晕朵朵。
季扎则是看着吕荼一会儿又看了藤玉一会儿,老怀甚慰,笑道:“荼公子,老朽听闻你尚未娶妻,是吧?”
季扎的话一出,吕荼愕然傻眼,藤玉则是脸色红的要滴血了,她正在沏茶的手也哆嗦了起来,不少的茶水掉落,冒起了烟雾。
阳光的光束迁移,金灿灿的照在四人身上。
吕荼由于话题太突然一时大脑空白,断片了。
尹铎从晋国那家小酒馆就开始跟随吕荼,这么多年朝夕相处,也知道了自家这位公子的脾性,他笑道:“夫子,公子却是没有娶过妻,不过您也知道公子有不少的”
说到这里,尹铎停顿一下,季扎自然是明白尹铎的意思,吕荼和一些女子的传闻闹的天下沸沸扬扬,甚至还编成了歌谣传唱,作为王子出身的季扎自然也是知道这些。
“另外前些月,公子在越国遇到青梅竹马的旧识,郑旦,二人不愿眼睁睁看着缘分消失,于是便简单的结为了夫妇”尹铎说到加单时故意的加重了音量。
季扎活那么大岁数了,见识又那么广,对于尹铎那简单二字的意思岂能不明白,感情是没有父母之命的野合。
那就好,那就好!
季扎心下窃喜,他看着还在发愣的吕荼道:“荼公子,既然你没有娶妻,那你看我家藤玉如何?”
藤玉听到自家四叔祖这么说,拿着陶杯的纤纤素手直接猛然颤抖,然后额头都潮红的出了汗,她怪嗔一句,然后掂起吴服裙裾,跑开了。
季扎却是捋须大笑,继续道:“荼公子,姜姓姬姓联姻是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