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渐渐小了,甚至出现乌云离去,月光偷偷漏了出来。
吕荼摸着屋檐下滴的雨水,一滴一滴,他心思有些不宁,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张孟谈也没睡,这么多年他早已经养成了在公子入睡后才去休息的习惯。
他把一件外套为吕荼披上。
吕荼扭头都没有扭头,知道那个为他披衣的人定是张孟谈:“孟谈,我一直有些担忧。”
“担忧?公子是说郑国的政治局势吗?”张孟谈捋着短须道。
吕荼点了点头:“郑侯高调的为公孙大夫举旗,这背后的政治考虑孟谈你有没有想过?”
“这一点我记得颜刻曾经说过,他说一则郑侯与公孙大夫情同父子,二则公孙大夫的确为郑国立下了巨大的功劳,所以郑侯无lùn_gōng私都会”张孟谈说到这里突然刹住了嘴。
过了许久,张孟谈急声道:“公子,事情不对,若郑侯真是和公孙大夫情同父子的话,为何公孙大夫入狱后一日也没有去探望还有如今公孙大夫尸身已经在这里一天一夜了,为何他郑侯还没有过来祭拜?”
“另外一条若是为了公,他郑侯就算有心维护公孙大夫,他也没有必要和胆量和正卿太叔直接闹掰吧”突然一人从后面走了出来,吕荼和张孟谈扭头一看是衅蚡黄颜刻还有小童公明仪。
吕荼听了二人的见解做了总结道:“所以郑侯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公孙大夫的政治遗产,以达到他再次平衡朝野的目的,可是现在这个愿望失败了!”
衅蚡黄长叹道:“当年郑侯刚成为国君,为了防止公孙大夫一派独大,就重用子西大夫,后来子西早亡,便提拔了太叔,可是他没想到太叔能力不如公孙大夫更是忠心也不如。”
“所以他想借公子的手打击太叔一系”公明仪插言道。
见公明仪插嘴,张孟谈轻轻拍了他脑袋“你啊!”
公明仪脸色一红低下头去,显然他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
吕荼见公明仪模样暗中感叹,这好好的一位音乐大师要是被自己培养成政治家那就对不起后人更对不起历史了!
“天色那么晚你还不去睡?”吕荼训斥公明仪道。
公明仪道:“公子不睡,我又怎么能睡得下?”
吕荼闻言有些感动,从怀中拿出一张自己新谱的乐谱来给了公明仪:“睡不着,你就去研模这首曲子。”
公明仪接下铺开一看,开头写着四个大字:笑傲江湖!
看着公明仪喜的屁颠离去,众人相视一笑。
“你们回去也睡吧,明日我们就离开郑城”吕荼下了决心道。
张孟谈衅蚡黄颜刻闻言点了点头,郑侯靠不住,如今又得罪了正卿太叔,所以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荼公子,荼公子”突然黑夜中的一人往公孙侨府内奔走急呼。
众人被吵醒,拿起佩剑,往外走去。
公孙侨的儿子见是父亲昔日好友深夜来访,无不惊异。
那人见到吕荼后,忙喝道:“公子速速离开郑城,邓析正在集结大军欲对公子不利。”
轰!
众人闻言皆是身体一颤,公孙侨的子嗣见吕荼还在发愣急呼道:“公子,此人与我父有过命的交情,父亲曾经说世人都可能背叛他,只有一个人不会背叛,那就此人,请公子勿要多疑。”
吕荼道:“你速起来,我不是不信你,而是现在还未黎明,郑城的大门被紧紧锁着,我们如何能出城?”
“公子,我们愿带着家仆为你掩杀出城”公孙侨的一儿子噌的一声抽出佩剑。
“万万不可!”张孟谈和衅蚡黄同时大呼。
要是在城内动兵,到时万一失败了,那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吕荼也是急了,他来回踱步思考着策略,难道此时去郑定公的宫内躲避?
不,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自公孙侨死后,郑定公已经被架空了。
再说经过公孙侨的事情,他已经自身难保,哪还有力量保护自己?
嗯?
吕荼突然想起《古文观止》上记载的鸡鸣狗盗的故事,眼前一亮:“有了!”
他把主意讲出来后,本以为众人会惊叹如此妙计,可是得到的却是除张孟谈之外的所有人反对。
堂堂一公子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就在众人反对时,那个前来报信的人道:“此事我来做,与公子无关,更与公孙大夫一家无关。”
他的话一出,众人便不再言语,吕荼看着他,那个第一次相见却愿意为他丧失性命与家族名誉的人:“若有将来一天,我吕荼愿封你为郑忠信侯,享富贵荣耀八代不绝。”
吕荼言罢不再犹豫让众人收拾行李,众人知道情况紧急,倒也利索,只拿了关键之物,跟着那人往城门外奔驰。
那人让门客学狗叫鸡鸣,诈开了城门,吕荼当下骑着大马驮着公明仪率骑飞驰出城外。
眼看背后郑城越来越远,众人轻松了口气。
公明仪平复心情道:“还好,有那人报信的早,不然我们可真就危险了。”
吕荼也是点头,就在大家想要下马休息时,只见无数的火把围了上来。
“不好,中计了,公子速退”张孟谈见状唰的一声抽出佩剑,衅蚡黄颜刻也是如此。
吕荼看着前后左右皆是举着火把的兵士,知道此时逃出去已经断无可能,与其奋死一搏不一定能搏出生路,那还不如忍耐等待时机,他让众人收起佩剑。
众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