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战败后的郤宛会投降盟军,所以他要用他的家人做为钳制。
可是如今伯嚭要是真逃了,对于他而言,也真的就意味着东北的楚国军队完了,彻底的完了!
越想越后怕,越想越绝望,楚平王上前一把拽住费无极的衣领道“你再给朕说一遍?”
费无极委屈的泪水直冒“大王,无极无能啊!”
楚平王颓废的向后退了两步,血红着眼对着费无极咆哮道“滚,滚,立马给朕滚!”
费无极吓的磕头嚎啕不已。
楚平王喃喃自语道“朕让你杀伍员一家,你让伍子胥跑了;如今朕让你秘密圈禁郤宛一家,防止郤宛叛变,可是你又办砸了!”
“你告诉朕,你除了溜须拍马之外,你还能为朕做什么,还能为朕做什么?”
费无极闻言俊美的脸潮红不已,眼珠儿汪汪的往外冒,他突然噌的一声站起“大王,我费无极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若没有您,我费无极就还是那当阳桥下的樵夫!是您让无极知道了这世间,人还可以这么活?”
楚平王看着气势转变的费无极,不由一愣,似乎那日当阳桥下的俊俏傲骨小子又回来了。
“大王,我费无极出身落魄,早年没有机会学习,所以总把您交代的差事办砸,可是无极在学,在努力的学!”
“这些年下来,无极知道自己还是没有办法跟那帮出身比我好的大臣相比,可是臣努力了,真的努力了。”此刻费无极泪眼婆娑。
“臣知道臣的本事不如他们,那臣就和他们比忠心!”
“臣努力的让大王笑,让大王享受一个大王应该享受的尊贵荣华。每次看到大王满意的笑容,臣觉得臣一切都值了!”
“大王啊,难道臣不知道外人怎么骂臣的吗?臣知道,他们骂臣是奸臣,佞臣,媚臣!”
“臣知道,但臣从不觉得难受。因为臣的忠心,无极的忠心天日可表!”
“大王,现在楚国面临着最危险的时刻,臣下没有什么其他,只有这七尺之躯和臣家中财货和门客,今日愿全部奉献给大王”说罢,费无极把属于家门象征的令牌奉给了楚平王。
楚平王怔怔的看着费无极,二人皆是眼泪哗哗,楚平王想起费无极那笨拙甚至有些傻的好来,想到费无极先前说的话,他上前扶起了费无极。
目光回到吕荼这边。
盟军左路大军继续南下攻打钟吾国。
在行军路上,他们遇到了前来寻求庇佑的吴国公子掩余和公子烛庸。
他们二人皆是吴王僚最为疼爱的弟弟,但吴王僚被刺杀后,新任吴王光似乎害怕二人,于是对二人势力进行了清洗与迫害,二人无奈乘着吴王光不注意逃离了吴国。
二人费尽千辛万苦先是来到了钟吾国,可是很快他们得知了自家兄长被刺杀与楚国脱不了关系,而钟吾国又是楚国的盟友,所以他们隐姓埋名,秘密潜出钟吾国,不想在路上遇到了周天子的盟军。
这下二人如同孤儿见到了亲娘舅,哇哇大哭起来。
齐景公无奈,让众军休息一晚,为二人接风洗尘,压惊,当然最重要的是商量知道吴国真实内变消息后的对策。
吕荼?大宴当然少不了他,而且他是主陪人!
因为这一帮行人中,只有吕荼的身份和公子掩余和公子烛庸对等。
当吕荼听到吴王僚不是前些日传言中说的吃鱼被鱼刺卡死的,当下惊疑了一阵。
当烛庸告诉众人,当日厨子专诸是如何刺王僚的详细情景后,吕荼傻眼了。
这难道就是历史的惯性吗?
吴王僚还是被刺杀死了,难道我吕荼也要像历史记录的那样被兄长杀死吗?
不,不,不,我绝不要!吕荼突然站了起来。
这时大帐中众人都被吕荼大喊“不,我绝不要”惊起,纷纷疑惑的看着他。
齐景公更是担心的走了过来“荼儿,怎么了?”
吕荼这时才发现自己方才是走火入魔了,平息内心的波动,努力绽放出微笑来“父亲,孩儿方才不知为何想到了孔国老,想到他可能在吴国处于险境之中,便没有压制住,多有失礼,还望父亲恕罪。”
齐景公看了爱子,见他目光游移,没有多说什么,怏怏坐下。
儿子长大了,有心事了,哎,知道会藏秘密了!齐景公心中突然生出深深的失落感。
掩余听公子荼说担心孔丘的安危,不由笑道“公子,无须担心孔丘先生,在我兄被刺杀的前半个多月他带领弟子就离开吴境了,好像是去了越国”。
烛庸点头道“我掩余兄长说的不错,孔丘是去越国了,当时还是我的手下大将亲自把他们一帮人送出国境的”。
嗯!齐景公点头,在帐外守护的仲由闻言大喜,暗道,上天,多谢您,保佑了夫子。
此刻满脸胡茬子的猛仲由竟然虎目含泪起来,倒是把周围跟随他守护大帐的卫士唬的一愣一愣的!
郑定公的心腹子西大夫道“两位公子,您们有多少把握吴王的死和楚国有关?”
烛庸道“是当日在场的大夫在酒后不经意说出来的,起初此事我等也不信,只以为是光那个混蛋良心眛了才做出这样天理不容的事来。可是随着我兄心腹巫狐庸下狱,庆忌侄儿生死不明,吴国外交政策转变,还有有路人传言光和楚国密使长亭击掌约法的事,这下不得不让人信了”。
这下帐内众人皆是沉思起来,伍子胥道“君上,看来此事定和楚国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