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蒲嫳道“是公子要召见嫳了吗?”
张孟谈嗫嚅了半天道“公子现正在忙于君上所交待的事务,没有空来召见你。你现在先回家吧,待明日天气转晴再来,可好?”
“哈哈,世人都说我卢蒲嫳的是一颗铜豌豆,它砸不扁,锤不烂,难道我连这点诚意的志向都消失殆尽了吗?请小君子转告公子,嫳愿在这里等,等公子有空的时候召见”说罢,在雨中闭目起来。
张孟谈见卢蒲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倔脾气样,无奈转身而返“公子,卢蒲嫳还在门外雨中跪候,他说他有诚意,有志向,愿等公子有空的时候召见。”
吕荼继续在案几上挥毫泼墨着,他最后一收笔道“孟谈,你过来看看,荼这幅画作的怎么样?”
张孟谈看着眼前的公子荼,那翩翩的美少年,像是看一块小小的冰山一样,他怎么变的这么冷酷了?
他不相信这就是公子荼,对,一定是公子另有考虑,所以才做出这样的冷意吧!
“公子这幅红梅傲雪图作的当真为夺天地造化,以生丝之白为雪,以墨之黑与丹之红为梅为花,可谓是化腐朽为神奇的大家之作!以孟谈来看,艾孔夫子已经无法再教您这样的学生了。”
吕荼闻言哈哈一笑,接着拿着朱笔却在那幅画上打了个红红的叉。
张孟谈一惊“公子这是何故?”
吕荼道“生丝虽白,但毕竟是生丝,它缺少了雪的寒气;墨虽黑,但毕竟是墨,它缺少了那梅枝的厚重端庄;丹砂吗,它是红,可怎么红,也红不出红梅的灵韵与气质来。总之这幅红梅傲雪图就是垃圾之作,他没有画应该赋予的生气和意蕴”。
“那公子以为何种东西能红出梅花的灵韵与气质呢?”张孟谈鬼使神差的道。
“是啊,何种东西才能红的有灵气有意蕴呢?”吕荼喃喃自语。
这时那边呼呼大睡的东门无泽仿佛梦中遇到了可怕的东西,惨叫道“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的肉是臭的,我的血是脏的…”
吕荼闻言一个激灵哈哈笑道“本公子终于知道是何种东西了,是人的血,人的血!你看那红梅与白梅的区别,难道不就像是白梅上被人的鲜血浸泡过吗?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张孟谈也是点头赔笑,可是心中却在想,梅花是香的,可若是用鲜血染红了白梅,那梅花还是香的吗?
“孟谈啊,你再去劝卢蒲嫳离开,若他执意不愿离去,那就告诉他,本公子可以召见他,但本公子今日作画,少了一味材料,他若能献出,就让他进来…”
“少了一味材料?“张孟谈有些不明白,但是还是转身离开了。
雨水虽然下的不像先前大了,但若你在那雨里呆两个呼吸,也定会全身湿透。
嗡,厚重的大门再次被打开。
卢蒲嫳睁开眼看着徐徐而来的张孟谈,他心中有些期待,因为张孟谈的表情告诉他,这是个带着意外的好消息。
张孟谈先是劝慰卢蒲嫳离去,奈何卢蒲嫳意坚,于是才把吕荼的原话道来。
卢蒲嫳听罢道“小君子身上可佩带了利器?”
张孟谈不知卢蒲嫳要做什么,把身上佩戴的短剑递给了他。
卢蒲嫳拿着那把短剑,来回看了看道“好剑,好剑!”
“呵呵,要是卢蒲君喜欢,孟谈就送给您,还望不要推辞哈”张孟谈笑道。
卢蒲嫳对着张孟谈恭敬的行礼道“小君子之恩,嫳永世不忘”说罢,抽出剑,唰的一声,把自己的左臂砍掉下来,那满天的血雨。
张孟谈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见一只手臂带着血水已经在自己的眼前划出一个美丽的抛物线,然后坠在地上。
“啊!”张孟谈吓的大惊失色,伞掉落在了地上“来人呐,快来人呐…”
等到卢蒲嫳被抬进外园内时,吕荼神色变化了,他对着卢蒲嫳恭敬的行礼道“卢蒲君,你的兄长,荼所料不错的话,一个月之后就会返齐”。
卢蒲嫳闻言方才昏死了过去。
东门无泽此刻正好醒了,看到眼前有个血糊糊没有手臂的人,吓的如杀猪般惨叫“我还在梦中,还在梦中...”可是当他用手摸了摸那血迹,然后用舌头舔了舔之后,两眼一白,也晕死了过去。
吕荼为了防止卢蒲嫳的伤口感染先用了自己珍藏的蒸馏酒为其消毒,然后心腹巫医方才进入屋内为卢蒲嫳整治。
堂中,张孟谈跪着,全身湿透,那把还沾染血迹的短剑就直挺挺的放在他的眼前“公子,您明明可以帮助卢蒲嫳,为何还要做…做…”张孟谈最终还是没有把做后面的话说出来。
吕荼扭过身去,背对着他,那乌黑的长发飘落下来“你是想说,荼为何要难为他吗?为何要他做出自残的方法才可以得到救赎吗?”
“孟谈啊!你可知荼的处境?想必你也知道,爹爹百年之后,立荼为国主,已然是板上钉钉之事,可是你知道吗?现在的满朝文武有多少人是心向着荼的?”
“荼,怕啊!怕的要死!怕有一天,夜里睡的正香的时候,突然那剑就插进荼的胸膛里,脖颈里,让荼的鲜血落满布帷”
“公子!”张孟谈闻言惊的眼珠乱动,血丝泛起。
“再过些时日荼就束发了,束发,也就意味着可以出来做事了!那荼的兄长他会愿意看着自己的大业之位丧失吗?就算他可以,他的门客允许吗?”
“所以荼不得不做准备,荼要找一个人,他有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