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知道小鹰在王川手里不会变成王川说的胖大鹅,它肯定会飞的。
虽然她不知道小鹰能飞多高,能飞多远,也不知道小鹰长大后是不是还记得她。但她知道,只要小鹰会飞,她就可能在天上看到它。虽然那种希望十分渺茫,渺茫到几乎没有希望。
但她还是喜欢看着天空,看着天上的飞鸟,希望哪一天忽然有一只大鸟从天上冲下来,肉团般钻进她的怀里,然后啾啾叫两声。她梦到过这样的场景,笑着醒来过,而后痛哭得再睡不着。
她把他们迁徙的道路告诉王川,却告诉他不会把珂送出去,其实就是想引诱王川来的。王川说过,珂这种老婆最好在自己身边养大,这叫养成。而栖已经厌烦了这种似乎永无休止的迁徙,不想再走了。那么把道路告诉王川,以他的本事,他应该是能找来的。
王川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只要他在,夷人的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夷人应该也能很快过上和河部落一样的生活。不用再辛苦奔波在路上了。
栖猜想过,如果王川来了,他骑象带鹰的话,那么她肯定是会先看到小鹰的。
她回来的第二年,她觉得王川应该会来的,那时候她刚生了孩子,正是需要王川帮助的时候,但王川没来。她有些失望,只道是河部落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川脱不开身。
王川第三年没来,她开始担心了。南方的厉病和灾害都比北方重些,她担心河部落会不会出现了什么灾难。这一年王川也到了自己规定的婚配的年纪了。他没有理由不来,除非珂不像他说的那么重要。
现在已经是栖回来的第四个年头了。到了现在,等待只是习惯而已,因为她除此之外也做不了什么。这个时候就算王川要来,也不容易找到路了。河流可能会改道,草木会枯荣,山石也可能被太阳晒开,经历了这么长时间,那些标记不明显的道路哪里还可能留存?
时间过了春季,进入了仲夏,王川果然没有来。栖保持着看天,也是无聊的消遣。
但天上那个巨大的影子,真是很像王窖当年带回来那只。王川说的这种所谓的哈鹰,黑白相间,体型巨大,她迁徙几次都没有见过,不太可能有其他的同类吧?
但如果真是小鹰,它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难道王川来了?
天上的大鸟越飞越近,栖忽然跳起来,翻墙到了屋外,她必须看看这是不是小鹰。她觉得如果小鹰看到了她,肯定会落下来和她相见的。
想到小鹰会落下来,栖忽然变了脸色,同时不要命地对着天空摆手,跟着往寨子外面疯跑。
寨子里不可能让这么大的鹰落下来。现在夷人的寨墙上也有大树砍去了枝叶搭成的木塔,上面也有拿着弓箭值守的人。如果小鹰落下,必定会非常危险。
“鹰袭!鹰袭!”寨墙上的木塔里,值守的人果然发出了警报。这么大的鹰扑来,抓走孩子是可能的。因此他们飞快准备了弓箭,同时对着寨子里喊,希望孩子们躲起来,更多大人出来帮手。
珂在后面对着木塔大喊:“不要射箭,不要射箭,那是骑象的养的。”但这个时候谁听她的?
珂跺跺脚,只好跟着栖跑了出去。
有人看着栖跑了,后面是珂跟着,他们也跟着跑了出去。
在珂担心的目光中,天上那只大鸟只是高高地在天上打转,并没有落下来。等前面的栖跑出寨子老远,停住了步子,那只大鸟才忽然向栖扑了下去。
“小心!”后面追来的人发出巨大的惊呼,有人忍不住捂上眼睛。那只鸟在天上飞时已经让人觉得巨大了,等它扑下来,大家发现它比目测的还要大些。这么大的鸟扑击下来,成年男子都可能招架不住,栖这一下凶多吉少了。
捂眼睛的人没有听到该有的惨叫,睁开眼前却看到那只大鸟扑到了栖身前的空地上,扭着头看了栖一会,然后张开翅膀向后扇了一下,蹦蹦跳跳挤到栖怀里去了。
小鹰在栖怀里蹭了蹭,舒服得啾啾叫了两声。多久了,终于找到了这种感觉,它惬意得闭上了眼睛。
真的是小鹰。栖再次泪流满面。
这情景,和她梦里的十分相似,只是梦里的小鹰永远只是一个小肉团而已。她没有想到,小鹰现在已经长这么高了。它的头都靠到了她的胸口。
栖的泪落到小鹰头上嘴上,小鹰不满地嘎嘎吧唧一下嘴,换一个方向,继续在栖怀里腻着。
珂等人追了上来,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将这一人一鹰围了半圈。
珂好奇看着这只大占便宜的大鸟,问道:“栖姨,这只鸟就是那个骑象的养的那只吗?”
“是,就是这只。你看它这眼神,这模样,跟以前一模一样。”栖把小鹰从怀里推出来一点,上上下下看着,越看越是喜欢,高大,威武,雄壮。天空里应该再没有比小鹰更厉害的的鸟类了。最重要的是,它真的还认识她,还亲近她,这是多难得的事情?
小鹰被对推开有些不满,还把脑袋弯过去贴在栖胸口上。栖满足得笑了笑,还把小鹰抱在怀里。
珂接着问:“那它在这里了,骑象的呢?”
“啊,我都忘了问了。”栖抱着小鹰,问瞭望塔上的人:“有看到远处有人靠近吗?骑着大象的。”
“没有。”瞭望塔上的人收了弓箭,四下看看后回答。这几年夷人部落传得最多的就是关于河部落的事情。他们也听过河部落养了只鹰的事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