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了恶心乐成帝,某些词也用得相当的明显,一点也没有一个公主该有的教养与含蓄。
多少次,乐成帝险些就气背过去,不过,气多了,这承受力也就强了,反正,他以前在李鸿渊面前也是个“受虐狂”。
乐成帝在等着自己的孙子,心情同样复杂,毕竟,这是他五年多以来,将第一次见到亲人,但是,他是李鸿渊那个逆子孽障的种,正所谓恨屋及乌,如何能欢喜得起来?大概是又高傲又不屑,又急切又紧张,然而,迟迟没见到人,心中的怒火又高涨。
说起来,乐成帝还是被照顾得不错的,至少,比起最初,他现在能开口说话。
因此,在“小太子”不紧不慢的进来时,乐成帝就破口大骂,“你就跟你那孽障爹一样,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混账东西,生下来就该被掐死……”
本来吧,“小太子”本着应有的教养,准备将面子功夫做足的,不过,有些人他不识好歹啊。
“小太子”走上前,搬了凳子坐在床边一丈远的位置,歪着头,就听这位皇祖父骂,倒是要看看他能骂多久。
不过,怎么说也是皇帝,再怎么骂,粗俗的东西他也不会。
然而,看到“小太子”那双好像不知世事的眼睛,乐成帝骂着骂着,也骂不出口了。
“骂完了?”“小太子”露出笑,“这水准也特低了点,不过呢,看来还是母后让你过得太舒坦了点,都没有阶下囚的自觉,住什么宫殿啊,要我啊,随便一间破茅草屋,这伺候的人呢,年轻貌美的,岂不是太便宜了,那五大三粗大黄牙,随便一同力,就能折了你老骨头那种,shī_jìn了谁耐烦给你换,擦身这种事就更免谈了,反正这活着呢,除了浪费更多的米粮也没啥用处,给你用的东西,拿去给那些穷苦人,养活的可不止一大家子,那些人还会感恩戴德。”
乐成帝此时也是跟魏宫人一样,见了鬼一般。“你,你,你……”
“小太子”笑笑不置可否,都说了,能让他收敛的,也就那两个人而已。“刚才不是还中期十足吗,这转眼就结巴了?”
“他们就教出你这样……”
“小太子”在嘴唇前竖起指头,“禁声,虽然我不介意你怎么骂,但是吧,相信我,如果你扯到父皇母后头上去,我回头就告诉他们你骂我,再委委屈屈的哭几声,你说,你会是什么下场?”
乐成帝呼哧呼哧的喘气,什么下场,轻一点的话,也就是这小子刚才说的一番话,重一点的话,他可以准备死了。不过,乐成帝到底是皇帝,有自己的尊严跟骄傲,冷笑一声,“还知道教你维护父母?那他们知不知道以身作则……”
“以身作则?问题是,你配吗?”“小太子”轻飘飘的堵回去。
但是说到这个,乐成帝直接气红了眼,“朕不配?对你老子,朕就算没打算将江山交给他,其他的,哪点对不起他?他的吃穿用度比朕还好,私库里的宝贝比朕还多,纵着他,容着他,他无权无势,却能在京城横着走,谁给他的?啊?”
要这么论的话,好像的确,“小太子”神情散漫,“纯粹的纵容,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该有的所作所为吗?与其说是纵容,不如说是捧杀吧,养废了,野心啥的也就不存在了,威胁自然就没了。再说了,你不过是自己做错了事,不敢承认不敢面对,用这样的方式缓解愧疚罢了,你摸着自己的心,问问自己,你可曾真正的疼爱过父皇?”
乐成帝嘴唇颤动,嘴巴张张合合,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小太子”笑着,眼中去一片冰凉,“启元的领土,成倍扩张,启元的国力,蒸蒸日上,万万百姓,衣食无忧,普通水患难成灾,各地莘莘学子与日俱增,多少人称颂开明盛世,这是你那个被你视之为会带来不祥的儿子造就的,这不过才仅仅五年的时间,你其他的儿子加起来,可比得上他万一?昏聩无能没眼力,你对启元唯一的价值,大概就是生了父皇。”
“小太子”这般说着,心里又再跑马了,对自己的母后表示歉意,要知道,这里面一大半功劳都是母后的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都被他扣在父皇头上了。父皇最大的价值,大概就娶了母后了,当然,还有生了他。
而“小太子”的话,对于乐成帝而言,无疑是字字锥心,他自认自己治理的国家,是一等一的好的,他殚精竭力,兢兢业业,可是这些,全部都被人给否认了,听上去,他就是一无是处,唯一的功劳,就是生了个好儿子?
“小太子”似乎还嫌给他的刺激不够,于是,给他列举了一组数据,比如税收增加了多少,水患造成的损失有有多微不足道,各地呈报上来的秀才举人又增加了多少,各地百姓家中的余粮又有多少,等等等等,最直观的东西,给乐成帝也是最直观的打击,因为相比起来,他掌权期间,简直就想是年年都在闹饥荒。
一个皇帝,还自认为是圣明之君,意图名传千古的皇帝,最不能容忍的,大概就是被人否认所做的一切。他不想承认的,但是,有人就用最明显的事实告诉他,让他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小太子”看着双眼都变得无神的乐成帝,一步一步的走上前,靠近了,不过咫尺的距离,最直接的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