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方国公写信给五王爷,让他继续再忍耐一年。
如今万事俱备,但必须还得等世家大族的私兵,对驻守在外习以为常,放下戒心。
同时也要给本方更充足的准备时间,做更充足的准备。
因为以如今纷乱的局势,到时候不仅仅要对付王族,恐怕各世家大族都不会臣服,必须压制。
五王爷回信就一个字,好。
……
用私军按住方圆千里之地,掩耳盗铃的办法成功了,王城过来了一个安静的新年。
远处的战报,硬是到年后才到王都。
赵瑾获得嘉奖,但所有世家大族的人都不喜欢他。
因为本来是阖家团聚的新年,却分在各地,大家都没过好这个年。
大家不好恨王上,只能迁怒赵瑾,而这正是王上想要的。
……
一晃一年,凌海国历194年12月。
进了腊月以后士兵陆陆续续放假,私军又大规模调动,为王上过个安乐年保驾护航。
一个个怨气十足,但王命难为,只能遵从。
赵瑾感受到了寒意,因为他首当其冲。
现在,他真的想从朝堂退下来了,但他却无路可退。
退下来的结果就是,被各世家大族联合绞杀,全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孤臣就是如此,有进无退。
……
12月15日,大朝会结束。
赵瑾下朝的时候感受到一路敌视的眼神,心灰意冷之余,也是毛骨悚然。
思绪纷飞,不知不觉就绕道去了山崎的院子,看着那锁着的大门,呆立了半刻。
此时此刻,不得不承认,山老的话不错,他当时应该退回去享受平静的生活,如今肯定已经有孩子了。
或者重新修炼,变得更强,不至于这样不上不下。
去年他还有心思生孩子,但今年他根本不敢生,他害怕,他保护不了孩子。
现在,他看每个人都像坏人。
家里面除了从侯府跟来的老人,其他人都安排到了别处,连门客也没有敢留。
因为他们不是山老,不像他足不出户,他们认识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是探子。
天知道他们之中有谁被收买了,那其实不能。
……
赵瑾呼出一口气,然后打马回家。
路过集市,不经意间听到人抱怨写信什么,提到以前写信的山老头价格便宜什么的。
猛然一个激灵,连忙强自按捺。
看着那边聚着一群人,派人去打听,大过年的,这吵吵什么呢。
随从也没有多想,领命去了,不久之后回来报告,是一些人在排队写信。
“写信?这吵什么?”
“那些老人嫌价格高,说是十几二十年以前啊,城里有个姓山的老头,人厚道,写信价格便宜。”
“哈,这么久的事情,也拿出来说,想必写信的斤斤计较,那写信的怎么回说?”
“写信的说,那老头是乱党,所以价格才便宜,当年就被抓去处死了。”
“原来是乱党。”
随从躬身,“禀大帅,可能真不是乱党,那些上了年纪的百姓都说,是被官府乱抓充数的,是官差抓不到正真的乱党,于是把满街的人都抓走了。”
赵瑾皱眉,“果真如此?”
随从摇头,“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后来城内城外,很多百姓家都被连坐,死绝了几千户。”
赵瑾的脸色变了,因为想起山老曾经说过,他不是乱党,而且当年之事关系重臣
而一个需要杀绝几千户百姓来掩盖的真相,这事情一定大得能捅破天了。
“即是二十年的陈年旧事,那也不必再提,走吧。”
“是。”
……
赵瑾虽然是这么说,但却留了心。
不过他却不好去问人,更不别说去衙门查档案了。
一回到家,看着置办年货的车子,却愁眉舒展。
年关将至,正是按例宴请门客的时候,他们耳目灵通,大概会知道当年之事。
唯一的问题是怎么把话题引过去,这得找个由头。
……
腊月二十,赵瑾宴请门客。
酒过三巡之后,赵瑾说起乱党之祸,以考较的口气让大家畅所欲言。
门客们不疑有他,纷纷卖弄学识与情报。
不过都没敢讲远了,没说大赵灭吴之仇怨,更没敢说当今王上弃道从佛,囚禁他老子,然后兵败如山倒,丟掉了三分之二的疆土,从大赵变成南赵。
只说这南赵三千万里疆域,各路乱党反贼,已经明确有元神高手的就有几十个。
而最严重的祸患,数来争去,越说越远,最后终于说到了赵瑾想听的王都之乱。
“那是刚进腊月,官府关了所有城门,全城搜捕乱党。”
“大家只能留在城里过夜,然后很多人都被抓了。”
“最后把衙门的牢房都塞满了,挤得大家只能站着,睡都睡不下来。”
“结果到半夜,把一个牢房都挤爆了,里面的囚犯冲出来,打开所有牢房。”
“由于囚犯太多了,硬是把衙役都推了出去。”
“接着一路冲杀,打开城门逃了出去。”
“可惜,他们的家人,后来都被连坐,几千户人都死光了。”
……
赵瑾听得不信,这不对。
正好有不少人帮忙质疑说辞,第一牢房不可能挤爆,犯人更不可能打开。
第二,城防官兵何在?就算没有真材实料,打打老百姓还是可以的。
第三,衙役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