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方要》已经出版了五年了。这五年中,无数的药师和药道大师都曾研读过《千金方要》,却都没有发现其中有什么错误,反而是一致的惊叹不已。
此时,一个年轻的毛头小子却跳出来,说要指出《千金方要》的错误之处,这不是大言不惭是什么?
任匡原本还怒火中烧,但此时却感觉邹兑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忽然不再把邹兑放在心上了,只想继续看下去,看看这“跳梁小丑”的拙劣表演,到底会说出什么狗屁不通的一二三四来。
“在下认为,大师所提出的‘余线理论’并不正确,药物精华在凝结成丹时,并非是按‘余线’分布……”
本来是带着看跳梁小丑表演的心态看下去的,但邹兑提出的第一点错误,就让任匡心头猛然一跳,目光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忽然想起了这几年做的药道实验之中,药物精华凝结成丹的时候,有时的确不是“余线”分布的。
多了几分认真,任匡继续看了下去,却越看越是心惊,口中禁不住惊呼道:“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原来,邹兑在信中,一口气指出了任匡的《千金方要》中的十大错误,并且放言还有许多小错误没有在信中指出。《千金方要》一直是任匡得意的作品,他原本应该是勃然大怒的,但他却具备一个药道大师的素养,立即压制着怒火,开始更认真地看了起来,一心要驳斥邹兑的言论。
邹兑的信并不长,洋洋洒洒也就一千多字,但任匡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知不觉,竟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任匡额头已经隐隐出现了汗水,忽然发觉邹兑这一千多字的信中,所包含的信息等,简直堪比百万巨作!所指出的每一处错误处,竟都是有理有据,让人反驳都找不到理由!
原本是打算一一驳斥邹兑指出的错误的,但一遍遍地看下来,任匡却心虚了,发现他不但不能驳斥,反而倾向于相信邹兑所指出的种种错误。
因为在这些年来的药道研究中,任匡隐隐已经发现了《千金方要》中这些地方或多或少有些问题,只是相比邹兑针针见血的清楚指出,他还处于一直模糊不明的状态。此时,邹兑的指点简直如同为他捅破了“窗户纸”一般,一切豁然开朗!
任匡长时间的站立不动,认真研读邹兑的信,这一异常举动,自然是引起了场内外的注意。
“任匡大师这是怎么了,一封信而已,需要看这么长时间吗?”
“任匡大师很认真呢。不知道那邹兑在信里到底说了什么。”
“任匡大师先前很生气呢,现在看着邹兑的信却是眉头紧锁,极为严肃认真……你们说,会不会是那邹兑是有真实力,而不是如我们想的是个狂妄之徒?”
……
场外渐渐响起了吃瓜群众的小声议论,这却让邵鹰有些恼火了,因为他又看到了三味药堂搬回局面的可能。
恰好于二志此时也正好走上了高台,邵鹰小声问于二志道:“于药师,你估计那小子在信中写了什么,怎么看着竟然将任匡大师镇住了呢?”
于二志小眼睛眯了眯,也疑惑道:“我也感觉很古怪,想不通那小子到底写了什么。按理说,若是依然是狂悖之言,或者威胁之言的话,任匡大师表情中应该看出愤怒才是。但任匡大师现在极为认真,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倒更像……”
邵鹰见于二志一顿后,迟迟不说答案,着急道:“像什么?你说啊!”
于二志苦笑道:“像认真研究药道典籍时的样子……”
这话一出,邵鹰无语地瞪大了眼珠子:“怎么可能……即便是,那薄薄的一张信纸又能写多少东西,值得任匡大师研究半天吗?而且,邹兑那小子年纪轻轻,只怕药道基础都未必完全打牢,又能说出什么让任匡大师重视的东西?”
于二志无奈道:“所以我也不敢肯定啊……”
邵鹰恶狠狠地一磨牙,阴狠道:“不管了,无论那小子写的是什么,那小子连面都不敢露,又过了限制时间都还没来,这一场‘斗丹’我们必须一口咬定,是我们百草堂赢了,三味药堂输了!”
于二志认可地点点头:“大掌柜放心,事实摆在面前,即便任匡大师可能受到那小子的诱惑,也不能改变我百草堂赢了的事实!”
邵鹰和于二志又窃窃私语几句,邵鹰立即站到了高台显目处,清了清嗓子后,大声宣布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实在抱歉今天让大家失望,三味药堂的邹兑竟然连面都不敢露,这也的确让我们百草堂意料不到。不过不管怎么说,邹兑没来是事实,我……”
邵鹰正想强行宣布这一场“斗丹”是百草堂获胜,这时忽然听得长长一声叹息从身后响起。邵鹰被吓了一跳,到了嘴边的话也被吓得吞了下去,转头望去,却见到身后的任匡已经不再看信,而是仰头望天,发出了长长一声叹息。
任匡忽然有了动静,立即是吸引了无数场内场外无数的目光。邵鹰看着也很无无奈,知道注意力转移到任匡身上了,此时不是一个合适的宣布时机,只得暂时按捺。
但邵鹰怎么也没想到,任匡忽然开口说话了:“唉……老夫心服口服,这一场斗丹,是老夫输了!”
任匡这话一出,石破天惊,全场的人都被震傻了,下巴和眼珠子掉了一地,死寂了半天都发不出半点声音。
“任……任匡大师,你怎么能……”
邵